程明姝不忘對黎硯叮囑,謝臨淵想要宋佩英小產的風聲絕對不能走漏半點,不然下一個被犧牲的就是她。
她毫無身家背景,孤立無援,屆時被打入天牢都沒有人求情,不得不萬分謹慎。
黎硯也是心思玲瓏之人,“微臣謹記。”
他給程明姝開了新調的藥方,在原有的基礎上做出配伍調整,才離開景仁宮。
晚上用膳時,程明姝思緒飄遠,毫無胃口。
蓮杏收拾完殘羹,頗為憂心問道:“娘娘今兒是怎麼了?吃得太少,會不利於身子骨恢復的。”
程明姝淡道:“本宮知曉,只是實在吃不下。”
她看過書,早就知曉謝臨淵是什麼樣的人,煊煊赫赫,戎馬倥傯,有著鐵血手腕,才能登上皇位,讓江山易主改姓。
但看書作為旁觀者是一回事,真正身處其中卻是另一回事。
“碧蘿,那玉佩放回去了嗎?”程明姝喚碧蘿問話。
碧蘿啄米似地點頭,“回娘娘,我們的人放回去了,沒有被發現。”
從一對玉佩,看清了謝臨淵的用心,程明姝的計劃可以提前了。
既然謝臨淵也不想讓孩子出世,那她不妨做個推手,暗中推波助瀾。
之前除了大宴上的繡花針,她再沒有主動挑起事端,怕的就是被謝臨淵知曉後,會對自己不利。
而且宋佩英住在景仁宮,她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也會被視作第一嫌疑人。
程明姝想要摘乾淨,會有些棘手。
如今,她不必再等了。
使計讓宋佩英小產,正中謝臨淵的下懷,他必定不會憤怒嚴查。
“碧蘿、蓮杏,你們明日分別去側殿和流雲宮,告訴宋才人和陳美人,本宮邀她們後日去御花園賞景喝茶,記住了,萬不要讓她們知曉除了本宮,還有其他人。”
碧蘿和蓮杏互看一眼,恭敬地應是。
……
宋佩英自陛下那日駕臨之後,心情便如同撥開雲霧見青天般,變得開懷起來。
今兒她特意穿了淡青色的襖子搭上檀色比甲,領口和袖口都鑲嵌白色兔毛,衣襬寬大,暖和無比。
她決定結束長久以來的臥床養胎,起身出側殿走走。
嵐纓扶著她,緩緩而行邁出殿門。
“主子,今兒天氣不錯,沒有吹風,適合走動走動呢。”
宋佩英來到景仁宮旁邊的遙水園,眯起眼睛細細打量別有一番風味的雪景,呼吸殿外的新鮮空氣。
地面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積雪,偶爾有幾個雪鳩落下的小腳印,為單調的白色增添了幾分靈動。
牆角數枝梅,角落裡的幾株紅梅在寒風中傲然挺立,紅得奪目,紅得驚心。
嶙峋的假山石也落滿了雪,亭子飛簷掛著長短不一的冰稜,如同水晶簾子。
宋佩英沿著青石板小徑徐徐行走,不時停下來觀賞景色。
嵐纓不忘悉心提醒,“主子,您慢些,莫要累著了。”
長時間悶在屋子,宋佩英也覺得乏味,如今好不容易出來,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無妨,今日感覺甚好。”
嵐纓依舊不放心,給主子披上兔毛披風,扶著她緩慢踱步。
宋佩英一手由她攙扶,另一手輕輕護著孕肚,閒適散步。
偏在這時,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遙水園的寧靜。
一個綠衣宮女腳步稍快地行至宋佩英跟前,福了福禮,“奴婢碧蘿,見過宋才人。奴婢剛剛去側殿尋您,發現您不在,原來是此處散步呢。”
嵐纓一見碧蘿便皺眉頭,毫不掩飾的嫌棄,她向前一步擋在宋佩英跟前,語氣不善帶著尖刺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