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沈墨尋,蓮杏和碧蘿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並肩而立,佔據了木質樓梯的去路。
“沈世子,我家娘娘正在閣樓上賞景,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還請世子留步。”
沈墨尋眸光晃了晃,他要找的就是明姝,自是不會相讓。
“我有事要與明姝相談。”
碧蘿和蓮杏還想阻攔,沈墨尋拿出權勢壓人,“我乃榮國公世子,你們到底是奴才,還不讓開!”
“回大人,娘娘有令,奴婢們不敢違抗,還請世子不要為難我們。”蓮杏堅決不讓,碧蘿亦然。
沈墨尋見兩人不避開,金相玉質的面容蒙了一層翳色,“是本世子偏要上閣樓觀景,與你們無關,你們速速閃開便是。”
他和緩溫潤的聲音夾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碧蘿和蓮杏皆是一愣, 不敢把事情鬧大,只得側身退讓。
沈墨尋繼續沿著樓梯行去,很快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上次賞菊宴竹林撞見,已經給娘娘惹了不少麻煩,她們阻攔不成,只得把守閣樓出入口,不讓其他人前往。
沈墨尋登上閣樓第七層,從此處向外望去,只見松柏披霜,傲然挺立於銀裝素裹之中。
伴著蒼茫蕭肅的景色,她嫋嫋孑立,茜紅的身影宛若枝頭紅梅。
沈墨尋放輕腳步行來,似是害怕攪碎了一場念念不忘的幻夢。
程明姝卻覺察到他,沒有轉身,輕笑道:“沈世子也是來這閣樓上賞景的麼?”
雖帶著笑,但仍舊隔著一層無法忽視的疏離。
沈墨尋搖首,目光始終未曾從程明姝身上移開半分,“我是來尋你的。”
程明姝黛眉微蹙,所說話語似斷情之刃,斬釘截鐵:“沈墨尋,我以為上次已經說得夠通透了。程家不復存在,我也不不再是昔日的程明姝,你我婚約早已作罷。”
懷裡的福福囈語了一下,她連忙低首去看,發現他依舊酣睡沒有甦醒的跡象,才放心地展顏。
沈墨尋的視線跟隨她落在襁褓裡的孩子面上,那孩子雖然尚未滿百日,但嘴唇似她,眉宇間又似當今陛下謝臨淵。
福福完美繼承了生父生母的相貌優點,不難想象日後長大該有多麼丰神俊朗。
但沈墨尋的眼底掠過痛楚,如鈍刀割肉,苦澀又無奈,“我比誰都清楚,你已經是貴妃了。”
心中荊棘纏繞,連呼吸都是痛的,但還是不捨別開眼,不去看她。
程明姝不欲再與沈墨尋糾纏,宮廷險惡,一步不慎便將萬劫不復。
她可不會像上次竹林偶遇,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加以利用來對付自己。
上次是蘇玉槿出來頂罪,她才僥倖逃過一劫,可不是每一次都會有好運氣。
程明姝抱著福福就要離開,沈墨尋見她冷淡至此,更是心如刀絞。
兩人擦肩而過時,他倏忽握住她的手臂,聲音微顫帶著快要溢位來的乞求,“明姝,可否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都不願放棄。
程明姝側眸,沈墨尋目光熾熱,能融冰雪,但她依舊八風不動。
“沈世子,往事不可追。你這樣糾纏本宮,對本宮來說只是徒增煩惱。”
她邊說邊搖頭,幾縷髮絲從耳邊滑落,平添幾分柔弱與倔強。
沈墨尋下意識想要為她拂至耳後,可聽她所言,手指僵硬如岩石,難以動彈分毫。
曾經稀疏平常的動作,在此時已是逾矩。
程明姝並不知他心中的五味雜陳,懷裡的福福似乎感受到母親的異樣,小手不安分地動了動。
她輕拍孩子後背,安撫了一下,繼續說道:“賞菊宴上禍事連連,先是百花凋零,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