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宮主殿。
陳潤潤坐在窗前的錦榻上,她生得一副柔弱模樣,五官端正嬌俏,有股小家子氣。
眉如遠黛,細長婉約。輕輕蹙起時,又似籠著一層輕愁。
一頭烏髮僅用一根素色絲帶簡單挽起,幾縷碎髮垂落頸邊,更是楚楚動人。
她手中拿著一本詩集,卻未認真捧讀,眼神時不時飄忽,似在想別的什麼。
宮女馨瀾跨入殿內,屈膝行禮後便急忙說道。
“主子,奴方才見到程昭儀乘坐陛下御賜的步輦回宮,那場面好不風光。”
“前日侍寢的居然是偏殿的陶夢晴,昨日是程昭儀,後日總該是皇貴妃娘娘了吧?”
“想來不久,這後宮中怕是不少人都要得陛下恩寵,主子咱們可怎麼辦吶?”
陳潤潤豈會不明白箇中道理?趁著現在陛下對後宮妃嬪有新鮮感,要引起陛下注意才行。
她費盡心機才能入宮,從身份低微的庶女,靠著多年的謀劃與狠厲手段,一點點給主母下毒,扶持生母上位,才從黑暗角落掙扎出來。
這一路走來,歷經多少艱辛與算計?
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如今好不容易入宮成為四品美人,她怎能甘心被別人比下去?
陳潤潤想起自己在嫡庶分明的家中所遭受到的白眼與欺凌。
庶女身份就像一道枷鎖沉重枷鎖,將她緊緊束縛,透不過氣。
她只能在陰暗角落默默忍受主母的刁難和嫡姐們的排揎。
入宮摸爬滾打,爬也要爬上至高鳳位,是她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陳潤潤不願輸,也不能輸。
“主子,這後宮裡的人誰不想得到陛下垂青?若是不主動謀劃,不積極爭取,便只能像儲秀宮的九品采女一樣,一輩子在這兒深宮中孤獨終老。”
馨瀾的話兒如同洶湧潮水,一波又一波衝擊陳潤潤的心神。
“我自然知曉,只是……”
見到陳潤潤臉上的哀怨之色,馨瀾連忙勸慰道:“主子莫怕,爭寵之事需從長計議,您這般美貌動人,定能得陛下青睞的。”
貝齒咬住下唇,粉色唇瓣留下淺淺齒痕,陳潤潤道:“美貌又有何用?三千佳麗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光有美貌可不行。”
“主子,您曾經連……都能對付,如今這等局面定然是難不倒您的。”
馨瀾是陳潤潤從家中帶來的自己人,也是她的得力助手,幫她做過不少事,自然知曉她毒害主母的多年謀劃。
陳潤潤聽此,眸中閃過一抹厲色,但很快又恢復柔弱模樣。
“我何嘗不懂?只是如今時局不似府邸,做什麼都要小心謹慎,不留痕跡,否則便是粉身碎骨,掉腦袋。”
馨瀾點頭稱是,也不敢再催。
陳潤潤低眸沉默半晌,突然抬起頭,嘴角上翹,露出狡黠的笑。
她想到引起陛下注意的法子了。
“馨瀾,你且按照我說的去做,無論花多少銀子都要打聽宮中老人,陛下她……”
……
曦光在琉璃瓦流淌,似流金。
謝臨淵下朝歸來,走在回乾清宮的宮道上。
他面色陰鬱,眉宇間透著不愉,就連身後緊跟的高盛康和一干太監大氣都不敢出。
適才在朝堂之上,輔國大將軍又一次拂了他的面子,讓他頗為難堪。
突地,身側的朱牆之後傳來女子嬉笑的鶯歌燕語。
一旁的高盛康見狀,察言觀色恭敬說道:“陛下,隔壁是桂園,如今正值金秋,桂花開得盛,想必是御膳房的宮女在採摘桂花入膳呢。”
“桂花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