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籙上面還有漿糊,那黏糊糊的質地觸碰到舒銀柳的額頭,甚至有的還緩緩了下來。
舒銀柳瞬間感到一陣噁心,滿臉的憤怒與抓狂。
她伸手就要去撕那符籙,口中怒喊:“拿開這髒東西!”
程明姝見狀,高聲道:“快來人把她摁住!邪祟上了她的神,受不住符籙的力量想要掙扎!”
話音方落,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立刻衝上前。
她們動作迅速,如同猛虎撲食一般死死地摁住舒銀柳。
舒銀柳如被打撈起的魚奮力掙扎,嬌弱的身軀在婆子們的壓制下卻顯得徒勞無力。
“我沒有被邪祟上身,你們快放開我!”舒銀柳絕望又憤怒地大喊。
程明姝嚴肅說道:“別信,這是邪祟在借舒娘子的身體狡辯。”
頓了頓,她繼續說:“此邪祟力量強勁,普通符籙怕是不起效用,需得黑狗血方可壓制。”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露出為難之色。
此時天色已晚,正值宵禁,哪裡去找黑狗血?王府裡平日也未曾準備過這物什啊。
謝太妃絞著絲帕,憂心忡忡:“明姝,沒有黑狗血可如何是好?”
程明姝略一思索,“讓廚房拿雞血加入墨汁或可一試。”
眾人急忙行動起來,有人匆匆忙忙奔向廚房,殺了三隻老母雞放血。
不多時,摻了墨汁的雞血被端上來,那雞血散發著刺鼻的腥味,混合墨汁的顏色,黑糊糊的,讓人見之慾嘔。
程明姝端起雞血,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與狡黠。
“快讓開!”
程明姝大喊一聲,婆子們立刻散開,露出中間被摁住的舒銀柳。
她毫不猶豫地將那盆雞血潑向舒銀柳!
雞血如同一道黑紅色的瀑布,瞬間將舒銀柳籠罩。
“啊!!!”
舒銀柳當場大叫起來,那聲音尖銳淒厲,彷彿來自地獄的哀嚎。
眾人緊緊圍著謝太妃,眼睜睜看著驚心動魄的驅鬼過程,果然如同明姝所言,舒銀柳被鬼上身了。
瞧她被驅鬼的黑雞血潑到,惡鬼掙扎著要離開肉身軀體。
所有人都遠離舒銀柳,讓出一塊兒空地,舒銀柳癱倒在地面,身體劇烈地顫抖。
此時此刻她心底充滿了絕望與恐懼,整個人幾乎在崩潰的邊緣,淚水與雞血混合在一起,流淌在蒼白的臉頰。
恰在此時,晏依玉也匆匆趕來。
她本是熟睡之中被府裡鬧出的動靜驚醒,聽聞瓊花院出事便急忙趕來檢視。
縱然是半夜起身,她也妝容精緻,衣著得體。
雲鬢間的珠翠在月光下閃爍著璀璨光芒,環佩叮咚,掛滿飾物。
然而,當晏依玉甫一踏進兀自,看到舒銀柳渾身沾滿鮮血的模樣,嚇得花容失色。
“這、這是怎麼回事?”晏依玉又驚又懼。
舒銀柳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轉過身,一張臉被鮮血塗滿,只露出一雙眼睛,彷彿是從阿鼻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啊!”晏依玉的眼睛瞬間瞪大,像是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景象。
她塗滿嫣紅口脂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只覺得眼前一黑,晏依玉當場昏死過去。
見自己活活把人嚇暈過去,舒銀柳不可置信地掙扎起身,“我、我現在很可怕嗎?我變成什麼樣了?”
她朝謝太妃走過去,淋漓的鮮血滴落一地,“姑母,你看看銀柳啊!”
謝太妃躲在一眾丫鬟婆子之後,“你先別過來!你不是銀柳,銀柳被鬼上身了!”
被謝太妃拒絕,舒銀柳又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