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晏依玉躲開。
如今手上的碎片,她的性命,是她唯一的依仗。
謝臨淵眉頭緊蹙,失望難掩,“你何時變成這副歹毒心腸?”
他聲音低沉壓抑,帶著濃濃質問。
她要謀害自己的子嗣,他怎能輕而易舉原諒?
晏依玉聞言,心中委屈瞬間爆發,“該失望的是我!當初是誰當著我爹爹和兄長的面承諾,若能迎娶我,會一生一世對我好,只有我一個妻子,但是你先食言了!”
淚溼的眸盛滿怨恨與不甘,手中的瓷片因情緒激動而微微晃動,扎得更深,那一線鮮血也隨著動作流淌得更多。
一滴滴,墜在莊重華貴的衣裙,宛若紅梅盛開,透出無限悲涼。
謝臨淵眸底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被憤怒所取代,“是朕不對,但你也不該對孩子下手,稚子無辜。”
晏依玉聽後愈發傷心欲絕,她哽咽著說:“我也曾為你孕育過子嗣,但初初長成人形便流產,你還記得嗎?”
“若沒有明姝那個賤人,你的第一個孩子該是我們的血脈!”
曾經小產的痛苦記憶再次將她撕裂,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此時的晏依玉對謝臨淵有著深厚愛意,又有著因愛生恨的怨。
謝臨淵的臉色沉得可怖,他直視晏依玉溼紅的眼眸,“朕承認是朕負了你,但你想報復就來報復朕,而不是明姝,她和孩子都是無辜的。”
,!
憋在心底的話語終於說出,曾經的情分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好好休息,照顧自己。”
謝臨淵拂袖而去,不再有耐心與她多言。
晏依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決絕的背影像是在無聲告訴她,他們之間的情分已徹底斷裂。
晏依玉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別走!你不能這樣對我!”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殿門被關上的悶響,與空蕩蕩的寂靜。
手中瓷片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仿若破碎的心。
晏依玉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
不知過去多久,高盛康手捧聖旨進殿,晏依玉眸子裡又燃起光芒,狀似瘋癲地說:“是不是陛下下旨要封我為後了,我就知道他不會那樣對我,不會不管我的。”
高盛康憐憫地瞧了一眼地上的晏依玉,展開聖旨肅穆宣讀。
“德妃晏氏,本應恪守宮規,心懷仁德,然其縱容下人,罔顧天理,蓄意謀害皇嗣。”
“此等惡行天理難容,人神共憤。今朕念往昔情分,留其性命,但罪不可恕,特貶為七品答應,即刻搬離承乾宮,前往偏遠之所閉門思過。”
“望其能在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若再有惡行,定嚴懲不貸!欽此!”
晏依玉聽後跌坐在地。
明黃色的聖旨放落在她手邊,高盛康催促道:“晏答應快些收拾東西罷。”
她卻置若罔聞。
往日的驕傲與自信早已消失殆盡,曾經的相敬如賓如夢破碎成泡影。
景仁宮深處,燭火搖曳,帷幔輕垂。
程明姝臥在柔軟的繡被裡閉眸歇息,自分娩後她的氣血尚未完全恢復,多說些話兒便覺得疲倦。
忽而殿外的燭光似乎被遮掩變得暗淡,程明姝睜眼,睡眼朦朧,依稀見得一人坐在床沿,影影綽綽。
她揉了揉眼,定睛看去,那人側顏線條割金斷玉般利落,鬢角無塵,眉宇間的疏冷恰似寒枝霜雪,讓人不敢靠近。
然而覺察到她甦醒,轉過身來的他,眉宇間的霜雪如遇春風立時化開。
謝臨淵,他怎麼來了?
……
:()奉天承孕:帝王拋硃砂痣後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