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是沈念煙的貼身丫鬟,絕對不會對自己生出異心,刻意謀害。
沈念煙美眸凌厲地射向程明姝,“是你動了手腳?”、
程明姝低下頭,惶恐害怕道:“奴、奴婢不敢,況且奴婢是在大庭廣眾下斟茶,那麼多眼睛看著,奴婢怎麼可能動手腳?”
蘭兒駁斥:“不可能,你沒動手腳,那麼燙的茶杯你是怎麼拿穩的?”
程明姝:“奴婢冤枉啊,奴婢皮糙肉厚,耐燙有什麼錯啊?”
她伸出雙手,手指纖長白嫩,絕對稱不上皮糙肉厚,但確實也沒有任何可以阻隔溫度的東西。
“怎麼可能……”蘭兒不可置信。
實則程明姝在廚房的時候便用冷水泡手,而後又鑿了一小塊冰放進掌心。
王府鐘鳴鼎食,夏日都有冰塊供應。
等到了花園,掌心的冰塊也融化得了無痕跡。
手的溫度很低,足夠程明姝安然無恙地端起滾燙的茶水。
而接過茶水的蘭兒手部是正常溫度,自然承受不住。
“好了,明姝手上的確沒什麼東西,沒拿穩茶的也不是她,再怎麼責怪都責怪不到明姝身上。”晏依玉出聲。
她不單單是為了主持公道,彰顯王妃身份,更重要的是明姝還是她的人,明姝被罰,就是間接打她的臉。
沈念煙也不是黑白不分的人,她懷疑過那名叫明姝的丫鬟是不是受到王妃指示,刻意構陷自己,但剛剛的事她也看見了。
沈念煙不得不說道:“此事的確是我的丫鬟伺候不利,與王妃的人無關。”
“娘子……”蘭兒還想辯解,被沈念煙橫眼憋了回去。
沈念煙:“只是我的衣裙弄髒不能穿了,該如何回府是好?”
晏依玉:“雖然此事與本王妃的人無關,但在王府出事,本王妃也不能不負責。”
“這樣吧沈娘子,本王妃還有幾套嶄新未穿過的衣裙,你先換上,待你的衣裙洗淨曬乾再送到貴府。”
“另外,茶水滾燙,本王妃讓府醫過來給沈娘子看看,千萬別受了傷。”
晏依玉的處置井井有條,還算妥當。但沈念煙也有自己的心思,正好可以藉此事來發揮。
沈念煙起身盈盈一拜,“多謝王妃姐姐,剛剛我躲閃及時,茶水濺灑在禁步和裙襬,沒有傷及肌膚,便不勞煩姐姐府上的府醫了。”
“另外,我有一事擔憂……”
她都拿自己沒穿過的衣裙給她了,她還想怎樣?晏依玉心有不滿,但沒表現出來。
“還有什麼憂慮的?”
沈念煙試探性地說出口,“恕我直言,姐姐不是官宦出身,並不清楚官宦世家對女子清譽的看重。
我入王府時是一套衣裙,出王府歸家是另一套,恐怕會落人口舌。”
晏依玉委實不是官家千金,自然不知曉這些世家大族的森嚴規矩,沒有起疑。
“那依念煙妹妹來看,該如何做?”
沈念煙:“我穿的衣裙輕便,如今正值夏日極易晾曬,不妨等衣裙幹了我再換上回府,就是等待的時辰還要叨擾姐姐了。”
晏依玉聞言面色微沉,她本就看沈念煙不對眼,現在還要強忍不適與她待上許久。
但她又害怕自己將沈念煙趕走,會在夫君心裡落個壞印象。
“不算叨擾,那便依念煙妹妹的做吧。”晏依玉強顏道。
官家娘子衣著起居都格外講究,縱然熱茶沒有傷到沈念煙,但還是弄溼了衣裙,她要沐浴過後才願換衣。
程明姝受晏依玉吩咐,帶沈念煙去西廂的浴房沐浴。
沈念煙有自己的丫鬟,她當然不用進去伺候,只要站在門外等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