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依玉出冷宮後的第一個請求是求見謝臨淵,他既然下旨將自己接出來,想必也念起了他們之間的情誼。
“大監,求求你讓我見一見陛下吧?”
冷宮的日子磨平了晏依玉的稜角,即使面對曾經看不起的奴才,她也能低聲下氣地懇求。
然而高盛康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陛下日理萬機,分身乏術,晏貴人若真想見陛下,倒不如想想如何討陛下歡心,讓陛下來長芳殿。”
晏依玉聽出其中玄妙,“大監說得對,只是我太久未見陛下,該如何討陛下歡心?”
高盛康老神在在地一揚拂塵,從左臂換到右臂,“晏貴人何不仔細想想自己有什麼是對陛下有助力的?”
晏依玉捏緊了衣襟,那裡有她貼身存放的平安符。
高盛康一句話倒是點醒了她,她身上能有什麼值當的可以引起陛下注意?
她沒有,但晏家有萬貫家財、金玉滿堂啊。
“我斗膽一問,陛下近來被何事所煩擾?”晏依玉小心翼翼地試探。
高盛康:“陛下是天下之君,要煩惱的多如牛毛,但的確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北方旱災嚴重,若有足夠的銀錢賑災,便能解陛下的心頭憂患。”
晏依玉眼神一亮,陛下缺錢,可她晏家最不缺的就是錢財。
“大監我明白了,我可修書一封於家中,勸說父兄以皇家名義去收糧賑災,如此一來,既解了陛下的難題,也算是我晏家的一份心意。”
高盛康點頭:“晏貴人是聰明人,若此事能成,陛下定會對你另眼相看,見一面也不是難事。”
原來陛下將她從冷宮接出來也不是無緣無故,晏依玉再也不想回到孤寂空曠的冷宮,受身心的雙重摺磨。
她忙不迭答應:“還請大監給我送來筆墨,我這便去修書。”
…………
陛下諭旨將曾經的皇貴妃晏依玉從冷宮裡接出來的訊息,如三月飛絮,以極快地速度傳遍宮闈。
玲瓏宮內的紗簾被微風輕卷,露出黑白分明的對弈棋局。
沈念煙左手斂著刺繡袖口,右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宮裡的水本就夠渾了,如今又多一條魚,不知又該變成什麼樣。”
言外之意,貴妃離宮後的局勢恐怕會被晏依玉重新攪亂。
宋佩英指間把玩著黑子,從容說道:“陛下對她早已沒了情誼,如今對她好,不過是為了以晏家為首的商賈的支援罷了,有什麼可憂心的?”
沈念煙暗哼了一聲,頗為哀怨,“也是,你自然不憂心,姝貴妃離宮後,陛下去景仁宮的次數也沒少。可我呢?”
“我親自給陛下做的荷包,陛下看都未看就送了回來。都怪那懷芷瑤,都是她給我出的餿主意。”
沈念煙想起來就氣惱,一枚荷包就想換回陛下對她的信任?也是她當時被衝昏了頭腦,才會信那賤蹄子。
宋佩英不禁笑了,淡聲:“你不是已經懲罰過她了麼?還不解氣?”
沈念煙:“懲罰?她現在可是陛下跟前的香餑餑,我哪兒敢真把她怎麼樣?”
頂多就是把懷芷瑤召到玲瓏宮,讓她從早上跪到夜裡。
而沈念煙便優哉遊哉在殿內用膳、剪花、小憩,時不時挑剔懷芷瑤的跪姿,不夠尊重自己。
直到深夜,她才放過懷芷瑤,就見她忍著膝蓋的疼痛,一瘸一拐地離開,明明走路都快走不動,還要趕在宵禁前回去,那走路的姿態別說有多滑稽。
“她可不是個安分的,我不過是挑了她的錯處,給她點教訓吃吃,她就敢在陛下面前裝可憐,說膝蓋的傷是不小心摔破的,指不定讓陛下多心疼呢。”
宋佩英聽罷,緩緩說道:“晏家若出手,災情可平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