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的吻帶著些微涼意落在肩頭,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被拉近,她能嗅到他身上沉厚的龍涎香味。
原來,他是沐浴後才來的。
謝臨淵沒給她反應的機會,打橫抱起她,朝內殿行去。
“陛下……”程明姝輕撥出聲,但旋即便被壓下來的唇齒吞沒。
殿外清風徐徐拂過,吹得簷角的宮燈晃啊晃。
碧蘿和蓮杏立在廊下,殿內明滅的燭火映照在檻窗之上,卻不知何時黯淡了不少,隨之而來的還有曖昧的吟哦……
不小心聽見激烈動靜的碧蘿羞紅了臉,拉著同樣羞赧的蓮杏說:“你瞧,娘娘的傷可沒白受,陛下心底果然還是記掛著娘娘的。”
蓮杏也笑著接話:“但願往後娘娘能一直如今日這般得陛下寵愛,咱們做奴婢的也能跟著沾沾光了。”
碧蘿用手肘杵了她一下,糾正道:“什麼叫‘但願’?想都不用想,娘娘日後定然會盛寵不衰。”
蓮杏捂著嘴,“都怪我嘴笨,你是知道的……”
月影搖晃,靜靜灑在地面,宛如鋪上了一層銀霜。
……
長夜未央。
陶夢晴被敬事房太監一路送回了自己的宮殿,甫一放落床榻,她便像受驚的貓兒迅速縮排被褥之中。
被褥裡還藏著她的雪團,她緊緊摟著雪團,似乎是借用雪團柔軟溫暖的皮毛驅散心底的失落與委屈。
縱然再不願侍寢,但連陛下的面都未見到便被“退”回來,她臉皮薄,還是知羞的。
趙嬤嬤也未休息,守到她回宮,才帶著滿面笑容,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看向床榻上的突起,還以為陶夢晴是在害羞。
“小主,此番侍寢如何?可有將陛下盡興?”
床上的突起一動未動,仿若入睡了般。
趙嬤嬤卻不輕易放棄,湊上前拍了拍錦被,“小主也莫要嫌老奴嘮叨,畢竟陛下盡興與否可是關乎您日後在宮裡的前程吶。”
“嬤嬤……”陶夢晴從被褥中探出個小腦袋,雙眸噙著淚,抽泣道,“我連陛下的面都未見到,便被送回來了……”
趙嬤嬤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小主是在說笑?”
陶夢晴搖頭,抽抽搭搭地說著:“我不騙嬤嬤,我被人抬去乾清宮,去的也不是主殿,而是側殿,躺的也不是龍床,而是拔步床。”
“我等了陛下很久,久到快要睡著,只有公公叫醒我,說陛下不會來了,讓我回去。”
“我實在不明白,抓著公公問為什麼?公公才說陛下去景仁宮姝貴妃那兒了……”
宮裡也不是沒有過翻了牌子的宮妃被退回去的狀況,但那是有其他宮妃使了手段,半路截寵。
可宮裡的人誰都知曉姝貴妃柔心弱骨,斷不會耍這種手段。
“唉,陛下未免也太寵姝貴妃了,說走就走,可苦了咱們小主。”
趙嬤嬤溫聲安慰陶夢晴良久。
陶夢晴哭了許久,一雙眼睛紅腫不已,哭累了才抱著雪團入睡。
流雲宮主殿。
一想到今晚承寵的是名不見經傳的陶夢晴,還是與自己同住一宮,陳潤潤便煩躁地輾轉難眠。
闃寂的夜一丁點響動便會被放大。
殿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值守的宮女又在偷懶。
陳潤潤原本就煩躁不安,瞬間生出火氣,嬌厲喝道:“外面的滾進來!”
那值守的宮女被嚇得不輕,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跪在地上直哆嗦。
流雲宮之外的人都說陳美人是個嬌柔可憐的,但只有她們這些做奴才的才知道,那都是假的。
陳美人一點兒都不嬌軟柔弱,反而脾性很大,有一點不合心意便會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