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英反應極大地呵斥了喚她的御女,周圍的妃嬪們都面面相覷。
一時間,氣氛變得凝滯尷尬。
那黃色宮裙的御女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幹嘛賠禮道歉:“宋姐姐,是妹妹笨嘴拙舌,還望姐姐莫要怪罪。”
宋佩英身心俱疲,小月子沒有坐好,小腹處的隱痛如細密的針不斷扎刺,令她難以忍受。
腦袋也開始暈眩起來,眼前的花燈似乎都在旋轉舞動
再這般等下去,恐也是難見陛下一面,且自己身體已然不適,便不想再強撐了。
宋佩英未搭理賠禮道歉的御女,徑直轉身離宮。
餘下的幾位妃嬪滿頭霧水,一開始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被呵斥的黃衣御女更是茫然不解,她不過是口誤說錯了稱呼,都及時改口過來了,怎料宋佩英竟會如此大發雷霆?
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一樣,有必要這般過激反應嗎?
她挺了挺胸脯,掃了左右的姐姐妹妹一眼,“你們應當也有所耳聞吧?宋美人身上的那些事兒。”
淡紫宮裙的采女忙不迭接話,“宋美人小產之事在這宮裡可算是件大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呀?”
“那陳美人還因此被關在宮中抄寫佛經,連今兒這花燈會都不能出來參加呢。”
黃裙御女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說道:“幸好她未曾為陛下誕下龍子,若是真有了子嗣,那還了得?”
“就憑她剛剛那般盛氣凌人的模樣,我不過是說錯了個稱呼,便被她如此嚴厲地呵斥,我著實是不服氣。”
她聲量不大,卻帶著明顯的怨憤。
一位性子較為溫和的采女名喚薛寧,她見氣氛愈發尷尬,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莫要再提了。今日乃是佳節,何必說這些晦氣的事兒呢?”
宮道兩旁的積雪尚未消融,在皎潔月色與璀璨燈光的交織下,泛著晶瑩光芒,似點點碎銀灑落。
寒梅悄然綻放於牆角,幽冷的梅香默默瀰漫,伴著戌時的鐘聲幽幽迴盪在宮牆之內。
程明姝與謝臨淵換回華服,趕回宮中。
到達清雅宮的第一時刻,程明姝走向謝太后,見福福在太后懷中乖巧躺著,小臉恬靜若春日初生的嫩芽,便徹底放下了心。
她欠身行禮道:“太后,時辰不早臣妾來接福福了。”
程明姝小心翼翼伸出雙臂,將孩子從謝太后懷中抱回。動作輕如鴻羽,憂心吵醒孩子。
此時,花燈會已漸近尾聲,宮殿中的燈火依舊明亮,卻少了幾分先前的熱鬧喧囂。
眾妃嬪們立在殿內,精心描化的妝容掩不住眉眼間的倦意,仿若被霜打過的嬌花。
她們依次向陛下、太后娘娘以及姝貴妃行禮。
妃嬪們行禮後便紛紛告退,各自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
離去的背影有不捨,有落寞,她們好不容易才見到陛下,結果才打了個照面,時辰就到了。
謝太后眼神時刻不離福福,抬手滑過夫婦稚嫩的肌膚,眷戀喃喃。
“這孩子實在是乖巧聽話,在哀家懷裡許久,竟是一聲都未曾哭過,太好帶了。”
程明姝笑若春風,柔聲道:“福福與太后您甚是親近。若太后喜歡,明日臣妾便再帶福福過來陪伴您。”
“喜歡,哀家自然是喜歡得緊。”
說定了,明日程明姝帶福福去壽康宮,謝太后在大宮女雲影的攙扶下,步出清雅宮。
送走謝太后,程明姝看向謝臨淵,“陛下今日是要宿在乾清宮還是……”
她眼波盈盈,清亮亮的眸子仿若有把小鉤子,含情脈脈,有種說不出的誘人況味。
“朕今晚陪你和福福。”言下之意便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