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宮。
六七樂師坐於殿內一隅,手持琵琶、笛子、玉簫等樂器,合奏出靡靡之音。
陳潤潤身著翠綠如荷的輕薄舞衣,隨著樂聲的起伏,手臂如柳枝舒展,款擺盈盈腰肢。
腰際的碎玉珠鏈不時撞擊輕響,宛若林間躍動的精靈,盡顯她靈動清媚的舞姿。
一曲罷時一舞畢,立即有侍女執著大氅給陳潤潤披上。
陳潤潤習以為常地攏住衣領,坐回圈椅裡面歇息,胸脯因著適才的舞動而喘息。
但手指無意識地在扶手上輕敲,打著節拍,回憶剛剛的舞姿。
這段日子以來,不少妃嬪為博陛下一顧,使出渾身解數。
陳潤潤也不甘落後,想要編出新的舞曲,牢牢抓住陛下的心。
晚上侍奉陛下,白日還要編舞練舞,她忙得連軸轉,自然也沒有去找梁常在麻煩的空閒。
侍女也知曉主子近日忙得抽不開身,但有事不能不稟,畢竟人還在外邊等著回覆。
“主子,景仁宮的宮女蓮杏奉貴妃之命來傳,說是邀請您明兒去御花園一聚,您看……”
“不去!”陳潤潤想也不想便回絕。
侍女見她如此,輕聲勸道:“主子,這可是姝貴妃的邀請呢,而那傳話的宮女也是景仁宮的一等宮女,貴妃娘娘可是給足了您xx,是何等的風光吶。”
“況且在宮裡多交個好友,總比多樹一個敵人要好得多呀。”
侍女不忘道出其中的利害關係,儘可能勸陳潤潤答應。
陳潤潤卻輕哼一聲,不屑地撇撇嘴:“哼?好友?,你倒是想得簡單。”
“上次本主懲治梁常在出氣,雖說貴妃娘娘不信她的話,沒有為難本主。可娘娘卻以本主不守規矩為由,讓本主在冷風裡蹲了半個時辰!”
陳潤潤現在想起來還有氣,她被迫在原地維持矮身行禮的姿態,來來往往的宮人和妃嬪都瞧了個遍,指指點點的,她面子都掉光了!
“你又不是沒見到,本宮是怎麼回來的?腿腳都僵了,疼得鑽心,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侍女遞上一杯熱茶,笑著說道:“主子息怒。或許正是貴妃覺得自己之前行事有錯,因此才要討好主子呢。”
“您現在可是皇上的眼前紅人,貴妃想必也想與您交好。”
陳美人接過,輕抿一口,雀舌茶的xx滋味在口腔瀰漫,沁入心脾,平復了不少怨氣。
自己手下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如今自己正得寵,姝貴妃或許真的是想與自己修好。
若拒絕了她,萬一她懷恨在心,在宮中給自己使絆子,那也麻煩。
“嗒”地放下杯盞,陳潤潤道:“也罷,既然如此,本主便去一趟。”
翌日,冬雪初晴。
陳潤潤擇了一襲絳紫色宮裝,衣身上細密地繡著百對蝴蝶,蝴蝶之間用金絲細輪花點綴。
頭戴珠翠華冠,脖頸壓著珠玉瓔珞圈,端的是張揚華美,貴氣逼人。
御花園裡玉樹瓊枝交相輝映,雅緻樓臺在雪景中宛若仙宮樓閣。
樓臺四周紅梅傲雪綻放,點點硃紅點綴在一片潔白之間,為蕭肅冬日增添幾分冷豔。
陳潤潤踏入御花園,腳下的雪地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遠遠便看到xx樓臺裡站著一個身著青衣的宮妃,身後數名宮人環繞,只隱約露出一個婀娜背影。
陳潤潤加快腳步走上前去,盈盈下拜,嬌聲道:“妾拜見貴妃娘娘,娘娘金安。”
然那轉過臉來,柳眉細長,五官偏硬,眉眼間英氣勃勃,根本不是姝貴妃,而是宋佩英。
陳潤潤面色倏沉,眼中先是劃過驚訝,而後被惱怒所取代,語氣頗為不善說道:“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