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英,果然是她。”程明姝溫婉的神色瞬間沉了許多。
安答應所指控的人,程明姝並不意外。
她臨盆前被阿鳶誤食的毒是宋佩英所下,妄圖讓自己一屍兩命。
自己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除夕大宴,她不過略施小懲,在宋佩英繡鞋內放針,讓她舞劍時摔倒險些小產。
宋佩英便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借平日裡與她無甚關係的安答應之手,同樣用繡花針刺傷福福。
她有什麼怨懟衝程明姝便是,何苦對福福下手?
宋佩英敢對福福下手,便是觸了程明姝的逆鱗,她不會讓她好過。
程明姝目光緊鎖安答應,沉冷眸光肖似陛下,那一瞬安答應仿若被陛下所凝視,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
“安答應,你且細細說來,她是如何威逼利誘你的?”
安答應顫抖著開口,“前段時日,妾那不成器的弟弟在賭坊鬧事,不慎打死了京中一名官員的子弟。對方發誓要將弟弟送入大牢,處以凌遲死罪。”
“妾的爹孃無計可施,傳書到妾這兒,可娘娘您也清楚,妾在宮裡始終未曾蒙寵……”
往昔在安答應的娓娓道來中逐一展開……
她在宮裡始終未得侍寢機會,在陛下面前根本說不上話,如同無根浮萍,自身難保便罷了,哪裡又能有助力?
但家中父母逼得緊,安答應日夜憂思,時常輾轉難眠,不多日人便消瘦了不少。
而就在她求助無門時,宋美人主動找上她,承諾宋家可以幫她救出弟弟。
宋美人的父親乃威風赫赫的大將軍,於京中大牢撈個人出來自是輕而易舉。
可世間哪有平白無故的恩情?宋佩英答應相助,也是有條件的,讓安答應為其做事。
安答應本不想與虎謀皮,但家書如雪花紛飛似的傳進宮,字字句句唸叨著要她承擔起長女的責任,護佑家中唯一的弟弟。
被逼無奈下,安答應只得應允宋佩英。
好在宋佩英未曾食言,三日後,她便收到爹孃來信,說弟弟已被放出,卻不知所蹤,只留有一封信報平安。
安答應心急如焚地去尋宋佩英,宋佩英見她惶恐而來,輕笑一聲後悠悠開口:“你只託本主將你弟弟從大牢裡救出,可未曾提及其他?”
“況且本主答應你的事情已經踐諾,你應承之事還未做呢?”
仿若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安答應渾身冰涼,詢問她要自己做何事?
宋佩英把玩著腰間的蓮花雙玉佩,悠閒自在,說出的話卻讓安答應心臟猛地一縮。
宋佩英居然要她去謀害大皇子?!
“你想反悔?那你弟弟怕是又要被送回大牢,按律處死,或者,若你弟弟發生些什麼意外,能不能平安歸家,本主可就不能保證了。”
安答應只覺渾身發軟,但為了弟弟的安危卻不得不應下。
她回宮後思量良久,她與姝貴妃無冤無仇,怎麼可能下得去毒手謀害殿下?
安答應只得藉口去尚衣局督促新衣趕製,趁機在大皇子的衣裳裡放置了無毒的繡花針。
這樣她既給了宋美人交代,又不至於害了大皇子性命。
“後面的娘娘您也知曉了……妾自知犯下大錯,可當時妾委實是走投無路啊。”
言罷,她伏地痛哭,似在為自己的錯誤贖罪,又似在祈求程明姝的饒恕。
程明姝沒有立即回應,一時間寂靜的安樂宮惟有她嚎啕的哭泣聲。
忽地,懷裡的福福也放聲哭鬧起來,程明姝趕忙晃動著手臂,溫柔輕哄。
她將手探入襁褓,摸到一片乾燥溫暖,恐怕是福福餓了,才用哭啼表達。
“福福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