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珠?
宋佩英心下一凜,臉色微變。
她殺死鶯兒那晚,不小心弄丟了手鐲上鑲嵌的東珠,怎麼就這麼巧,時隔兩月,沈念煙偏偏問她用不用東珠製成的飾物?
宋佩英強裝鎮定,目露疑惑不解,“沈姐姐為何突然這般問?妹妹的首飾都是從家裡帶來的,平素痴迷劍術,對於飾物不甚瞭解。”
她說話真假參半,最是讓人分辨不清。
宮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痴迷劍法,日日勤於練劍,平日的穿著也是往素淨簡潔的方向去靠。
但說話時,宋佩英掌心依然微微出汗,心裡暗自祈禱沈念煙只是隨口一問。
沈念煙抬眸剎那,眼中掠過一絲狡黠,不緊不慢道:“前不久我賞景時,偶遇一群宮女聚整合團,拿著什麼東西爭得面紅耳赤。”
“我心生好奇湊近一探,原是為了一顆珠子。”
沈念煙頓了頓,目光似有若無在宋佩英臉上停留一息,妄圖捕捉什麼異樣。
可宋佩英面上古井無波,雙手自然搭在小腹,隨著呼吸有節奏地起伏。
沈念煙便接著道:“我一眼便瞧出那是出自鏡泊湖的鏡泊東珠,不是宮女們能任意獲取的東西。”
鏡泊東珠質地圓潤碩大,色澤晶瑩透澈。得之不易,彌足珍貴
因鏡泊東珠昂貴,為了防止其流入民間,朝廷還設定了多道關卡。
非高官豪富之人,便難以獲取鏡泊東珠。
“仔細詢問,那些宮女只說是撿到的,因目擊的人太多,一枚珠子可分不出好幾瓣。”
“我便猜測,許是從宮裡那位姐姐妹妹首飾脫落的,被貪心的宮女撿了去,故而特地來問問宋妹妹,是否遺失過這樣的珠子。”
沈念煙一面說,以免用捻著絹帕的手拂過鬢髮,細細觀察宋佩英的反應。
宋佩英心頭一緊,那東珠竟然還是被人撿到了?
但她面上仍然冷靜如初。
她挑起細眉,思忖了一陣子後,不慌不忙回答:“我首飾裡並未遺失過帶有東珠的首飾呢。”
聲音沉穩,如同平靜湖面下靜默流淌的暗流,沒有絲毫顫抖。
雙手卻搭在床邊,手指不自覺地蜷縮又鬆開,無聲舒緩內心的緊張。
然而,宋佩英稍稍坐直身子,神色鎮定坦然地與沈念煙對視,沒有絲毫迴避。
沈念煙一時間也納悶了,難道東珠的主人不是宋佩英?
那她又何必在自己提及東珠首飾時,故意遮掩她沒有此等首飾呢,分明鏡臺上還擺著。
沈念煙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她點頭,仍有一絲不甘道:“既然這樣,那姐姐我還是將這枚東珠交給內務府,讓他們去尋失主吧。”
宋佩英輕咳一聲,吸引沈念煙的注意,“沈姐姐且慢,說不定那東珠是宮裡哪位主子賞賜給奴才的?而那簇新的奴才不小心弄丟了。”
“只能說那奴才沒福氣,而沈姐姐有福氣撿到。內務府事務繁重,何必再為了一枚東珠去勞煩他們呢?”
“一枚東珠對於奴才而言自是珍貴無比,但對於咱們這些世家貴女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稀罕物,沈姐姐你說對嗎?”
宋佩英將話說透了,一枚東珠於她們而言的確不算什麼昂貴之物,沈念煙要拿去內務府,那可就是大動干戈,有別的什麼意圖。
沈念煙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思考宋佩英的話,片刻後她點頭贊同。
“宋妹妹說得有道理,那我也不費這勁兒了。”
宋佩英這才鬆了口氣,抿唇輕笑。
“我今日來一是為了探望宋妹妹,二則是為了東珠之事,如今是也算有了結果,姐姐我就不打攪妹妹休息了。”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