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與孟秋無關,她只是一個婢女,能有什麼膽量和心思去做這些事情呢?一定是被人誆騙陷害了,還請陛下明察!”
晏依玉心軟為孟秋求情,嗓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雙手想要去抓謝臨淵的衣角,卻被高盛康攔下。
“娘娘,快起來吧,御前失儀也是大罪吶。”高盛康一面攔住她,一面提醒著。
謝臨淵冷冷看向她,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可也未曾鬆口,“證據確鑿還敢狡辯?程昭儀險些一屍兩命,朕怎能輕易放過兇手?”
晏依玉抓住條案的一腳,不至於被高盛康拖下去。
她泣不成聲地哀求:“陛下,就算您不顧及臣妾,也請看在臣妾救過您的份上,饒了孟秋吧。”
“她從小就陪伴臣妾,為臣妾盡心盡力,是臣妾從孃家唯一帶過來的舊人了,臣妾求求您了。”
然而謝臨淵態度冷硬如磐石,不為所動,決然揮手道:“孟秋毒害程昭儀,殺害宮女鶯兒,數罪併罰,押入大牢,三日後處以極刑!”
這一道旨意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晏依玉心口。
晏依玉的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疼痛,她聲嘶力竭地喊:“陛下,您不能這樣啊陛下……”
孟秋被行刑侍衛拖下去關入大牢,下半身與金殿的磚面摩擦,留下蜿蜒血跡,觸目驚心。
晏依玉哭聲哀慟,在太極殿內迴盪,軟弱無力。
謝臨淵將視線投到癱坐在地的晏依玉,疲倦地閉眸,揚了揚手,讓人把她帶回承乾宮。
晏依玉驟失所有力氣,被侍衛架回宮。
直至被抬回宮殿,晏依玉都精神恍惚,面色呆滯。
“砰——”沉重殿門猛然關閉發出的響聲驚醒了她。
四周窗牖緊閉,被人從外面蒙上黑布,不見天光,原本豪奢寬敞的寢殿,成為不見天日的牢籠。
一想到自己孑然孤身待在牢籠中,不辨黑夜白晝,晏依玉就害怕得衝向門口。
她舉起手“砰砰砰”地拍門,嘴裡不斷叫囂。
“放本宮出去,放本宮出去!本宮要見陛下!”
“你們這群狗奴才竟然敢關本宮,本宮要告訴陛下,把你們的腦袋都砍了!”
“你們這些狗奴才快去把陛下找來,否則本宮要你們好看!”
眼見喊到嗓音嘶啞都沒有人理會,晏依玉開始在殿內來回踱步,如同一直被困在囚籠中的獸類。
焦躁而瘋狂地抓亂頭上高高的髮髻,珠釵、絨花、步搖“噼裡啪啦”掉了一地,她卻根本無所謂。
這還不夠,她猛地推到身邊礙事的桌椅,瓷器“叮叮噹噹”摔落在地,破碎之聲在寂靜宮殿顯得格外刺耳。
晏依玉不顧一切撿起瓷器碎片,緊緊握在手裡,將碎片狠狠擱在脖頸。
鋒利的邊緣微微劃破細嫩肌膚,一絲鮮血滲出流淌。
“你們若不讓本宮見陛下,本宮今日就死在這裡,你們也別想活!”
透過窗戶縫隙悄悄監視的宮人被嚇得驚慌失措,匆忙跑去告知陛下。
晏依玉手執碎片,聲嘶力竭地呼喊,面上盡顯決絕與瘋狂。
不知過了多久,脖頸的鮮血濡溼了胸前的衣襟,她終於等來了謝臨淵。
謝臨淵甫一踏足,便見到蓬頭亂髮,衣裙染血的晏依玉,平靜如深淵的心湖泛起漣漪。
曾經的恩愛彷彿還在眼前,如今卻變成了亂糟糟的狼藉模樣。
晏依玉看到謝臨淵的剎那,決堤的淚水奪眶而出。
眸光復雜,既有見到陛下的欣喜,又有深深的怨懟。
“陛下,您終於來了,您可知我受了多大委屈……”
謝臨淵緩緩走近她,想去拉她執著瓷器碎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