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英與嵐纓親睹蘇玉珂被趕出來的全過程,尤其是嵐纓,笑得合不攏嘴。
“主子您看,這下您不用再擔心了。皇貴妃身份尊貴,宮裡眾多妃嬪都投靠於她,只有咱們住在景仁宮,與程昭儀抬頭不見低頭見,自是不得不投靠程昭儀。”
“之前咱們旁觀了蘇才人與蘇常在的那場戲,您不是還擔心程昭儀會偏心蘇才人嗎?如今瞧著,程昭儀竟落了蘇才人那麼大的面子,任誰也受不了這般屈辱。”
“如此以來,程昭儀身邊唯有主子您可用來固寵,她定然會好好對待主子的。”
宋佩英一襲翡色縐紗裙,裙襬繡著精美的蘭花,秀眉間也流露出安心之色。
然而她稍作停頓,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我怎麼覺得事情並非表面上的簡單……”
蘇玉珂不像能做出冒犯舉動的人,她們的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
方才舒展的秀眉又皺起,嵐纓見主子如此,不住安慰:“主子莫要想太多,或許是您多心了,不管怎麼說,如今這局勢對咱們總歸是有利的。”
宋佩英嘆了口氣,希望吧。
晨光如綢穿透雲層,照亮金碧輝煌的承乾宮的碧瓦飛甍。
宮內,雕樑畫棟間瀰漫淡淡的鵝梨香,眾妃嬪身著華服,齊聚於此。
按照宮規,每隔七日妃嬪應至皇后寢宮坤寧宮請安。
然宮中無後,禮法不得廢,便每月擇兩日來位同副後的皇貴妃處兒請安。
晏依玉端坐上首,百花穿蝶金絲彩繡宮裝層層疊疊,珠翠環繞髮髻,整個人是用金銀珠寶堆砌出來的端莊秀麗。
她掃視座下百花齊放似的眾妃嬪,心底沒來由生出一股妒意,但很快被她壓下。
晏依玉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今兒召妹妹們來是有事要商議。”
“太后將在宮中舉辦賞菊宴,宴會規模宏大,本宮一人恐難周全,需有人相助。不知諸位姐妹中,可有自薦之人?”
在場的妃嬪們神色各異,懷著小心思。
其中蘇玉槿迫不及待地起身屈膝,“皇貴妃娘娘,妾願為娘娘分憂。妾自及笄後,便時常幫母親操持家宴,頗有經驗。”
“此次賞菊宴,妾定能辦得妥帖,讓太后和陛下滿意,也讓娘娘省心。”
蘇玉槿被迫從婕妤落到常在的位置,還搬到偏遠的鈴煙軒居住,冷冷清清,悽悽慘慘,自是要想盡辦法出風頭。
但晏依玉卻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自薦,目光直接從她身上掠過,只當她是空氣,“還有沒有誰要自薦?”
晏依玉也不是傻的,陛下褫奪平陽侯爵位之事她已有所耳聞,事情的起源便是蘇玉槿,她怎敢讓她幫襯?
她可不想因蘇玉槿而讓陛下連帶自己一起厭惡。
作為新人裡面第一個侍寢的陶夢晴則是唯唯諾諾坐著,低垂的眼眸透出膽怯。
她今日所穿的衣裙也是淡雅得不起眼,袖口的刺繡的素雅小花被緊緊攥著,已經揉出些褶皺。
她默默祈禱,千萬不要選中自己,她自知沒有能力操辦如此大的宮宴。
身軀一顫一顫的,如同受驚的兔子。
沈念煙一襲紫色衣裙,裙面是輕薄的皎月紗,衣袂飄飄宛若盛開的紫羅蘭。
她不動聲色地掃過在場眾人,挺直的脊背顯得無比高傲。
讓她去給晏依玉打下手,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卻有兩名答應起身自薦,其中一個身穿粉色宮裝的,一張圓臉上帶著甜甜笑容。
“皇貴妃娘娘,妾雖低微,但心靈手巧,妾對花卉頗有研究,定能為賞菊宴增添幾分色彩。”
另一個穿綠色宮裝的答應,亦福身說道:“娘娘,妾做事嚴謹認真,若能得娘娘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