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形似被剝了皮的田鼠,卻長著一張扭曲的人臉,五官錯位,表情痛苦,讓人毛骨悚然。
“食魄蠱。”陸青陽神色凝重,解下腰間的銅鈴,銅鈴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卻在這死寂的空間裡顯得格外陰森,“有人在用活人魂魄養蠱。”
林霄賢突然一把拽住陸青陽的道袍,低聲說道:“三點鐘方向,通風管道。”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速度極快,彷彿一道黑色的閃電。林霄賢清楚地看到了那張臉——竟然是上週猝死的消化內科主任。此刻,那具屍體正以一種詭異的蜘蛛姿勢倒爬在天花板上,腹腔的裂口處垂下的腸子不斷滴著黑色的汙水,落在地上,瞬間腐蝕出縷縷青煙,刺鼻的氣味瀰漫開來。
“他的非毒魄被替換了。”陸青陽迅速甩出三枚桃木釘,桃木釘帶著凌厲的氣勢,劃破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響,“七魄中的非毒本該化解體內惡氣,現在反倒成了毒囊。”
伴隨著屍狗魄尖銳的嘯聲,林霄賢終於明白了杜涵雨ct片上那些孔洞的由來。那些被蠱蟲啃噬的魂魄缺口,正在活人體內形成致命的空洞,生命的光芒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漸漸黯淡。她下意識地摸向白大褂口袋裡的手術刀,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了解剖課上劃開的第一具屍體,那是對生命奧秘的初次探尋,而如今,卻要面對這超自然的恐怖。
“小心!”陸青陽的喊聲和破風聲幾乎同時傳來。林霄賢迅速旋身,揮刀砍去,寒光一閃,斬斷了一截枯藤般的觸手。濃稠的黑血濺在牆上,竟然腐蝕出了一張人臉形狀的凹痕,那扭曲的面容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和怨恨。蠱蟲發出了一陣尖利的啼哭,在這密閉的空間裡迴盪,震得林霄賢的耳膜生疼,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震碎。
變電箱上的血陣突然紅光大盛,五根蠟燭同時爆出了詭異的綠焰。林霄賢看到杜涵雨的幽精魄被困在了焰心,那團桃粉色的光暈正在被滾滾黑氣不斷侵蝕,彷彿一朵在狂風暴雨中搖曳的花朵,隨時可能凋零。她深知,情魄受損之人會喪失愛恨,最終淪為行屍走肉。這個認知,比任何醫學教材都更加直觀而殘酷地撞擊著她的內心,讓她對生命的脆弱和神秘有了更深的感悟。
“接住!”陸青陽用力拋來一盞琉璃燈,燈芯無火自燃,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彷彿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你是天眼者,用魂燈引路!”
林霄賢握住琉璃燈,觸手之處卻一片冰冷,彷彿握住了一塊千年寒冰。剎那間,無數陌生的記憶如洶湧的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煙霧繚繞的焚香祠堂、泛黃脆裂的古老帛書、還有陸青陽在三百年前的某個雨夜,將同樣的燈交到她手中的畫面。燈焰突然暴漲,在她的瞳孔中映出了金色的流光,彷彿是命運的指引。
食魄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猶如嬰兒的哭嚎,卻又充滿了邪惡的氣息。林霄賢舉著燈,緩緩前行,光暈所及之處,黑霧如潮水般迅速退散。她終於看清了每個光點所代表的魂魄:杜涵雨的伏矢魄卡在通風管道中,主消化的魄體上沾滿了黴斑,彷彿被歲月遺忘的角落;雀陰魄掛在電纜上,那團淡藍色的光本該掌管新陳代謝,此刻卻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蚜蟲般的黑點,生命的活力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漸漸消逝。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陸青陽口中唸唸有詞,敕令混著銅鈴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彷彿是古老的咒語,喚醒了沉睡的力量。當桃木劍刺入蠱蟲核心的瞬間,所有被囚禁的魂魄如同流星般飛速歸位,光芒閃爍,彷彿是生命的重生。林霄賢扶住眩暈的額頭,最後看到的是杜涵雨病房裡重新連綴起來的銀絲,宛如月光編織而成的神經網路,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生命的希望在這光芒中重新燃起。
晨光熹微,如一層輕柔的紗幔,染白了急診樓的玻璃。林霄賢在休息室中緩緩醒來,她發現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