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拿著場記板的劇組人員,打板之後,說完“action”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演員都在下一秒就進入了自己本身的角色。 寧修飾演的江和豫捂著胸口,嘴角是尚未乾涸的血跡,他無力的背靠在樹幹上轉身,看著慢慢圍上來的一眾逍遙派弟子。 為首的那個人,是救他性命,教他術法的子書淮,是他的師尊,亦是將他逼入絕境的人。 他眼底透著悲涼與眷戀之意,嘴唇微張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子書淮那刺目的涼薄與那日將他逐出師門的身影相互重疊,讓江和豫心裡難受極了。 子書淮左手握著佩劍,右手搭在劍柄上,他目光裡一片涼薄淡漠,看著狼狽的江和豫,並沒有因為這人曾是自己昔日的弟子,就心中帶了憐憫,身穿白衣卻滿身寒氣,還夾雜著不容忽視的殺意,他開口:“江和豫,你背棄人族,墜入魔道,你,可知罪?” 後頭的“可知罪”三個字,子書淮語調拖得極慢,卻殺意凜然。 聽著自己師尊滿含殺意的話語,江和豫靠著樹幹,他低低地笑出了聲,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笑著笑著,他就眼尾泛紅,他看著現在極其陌生的子書淮。 墜入魔道,卻未曾傷人分毫,如今子書淮竟為了那心中大義,對他起了殺意。 江和豫許是笑夠了,他抬了眼皮,眼尾還帶著淚花,他嗤笑一聲,就用著從前對子書淮說話的語氣,半是溫和半是嘲弄的說:“那師尊且說說,弟子罪當如何?” 便是事實擺在眼前,江和豫心裡那點希冀,都不曾被磨滅。 他要子書淮一次又一次的親手斬斷他的念想。 江和豫只覺得自己要瘋了,明明眼前人曾毫不留情的將自己趕出師門,任憑自己跪在山腳下一日又一日,都不曾跪軟子書淮的心。 那他現在為什麼還要抱著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希冀感? 江和豫按著胸口,那裡傳來的疼痛,叫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是子書淮與逍遙派眾弟子追殺他時,給他造成的傷勢。 便是子書淮對他何等絕情,江和豫都不會對子書淮出手,這也就導致了,江和豫明明已經入了魔,明明可以力戰眾人,不用這般狼狽,卻還是不曾向子書淮動手,只能被動挨打逃命。 子書淮在江和豫的話音堪堪落下後,握在劍柄上的右手一緊,他拔出劍,劍尖指向滿身血跡的江和豫,殺意漸濃,他冷著聲音,一字一頓:“其罪當誅!” 帶著殺意的四個字一出,就讓靠著樹幹的江和豫一愣。 “其罪當誅?”江和豫不斷地重複著這四個字,他眼底含著淚,卻怎麼也掉不下來。 他隔著淚珠,看著子書淮的身影慢慢模糊,他想不通。 自己怎麼就得了其罪當誅四個字。 他入了魔道,卻從未傷人半分。 反倒是這些正派喊著大義的名號,處處置自己於死地。 便是滿身狼狽,只能逃命,他也從未向這些人刀劍相向過。 眼底的模糊意被他逼了回去,江和豫看著子書淮的眼睛,看著那眼底的涼薄,笑出了聲。 好半晌,他帶著嘲弄說道:“是啊,我入了魔道就是背棄人族,就是罪不容誅。” “所以?”江和豫話語一頓,離開了緊靠的樹幹,他站直了身子,朝前對著子書淮對準他的劍尖,一步一步迎了上去,他眼底滿含笑意,邊走邊說:“師尊是想殺了弟子,為大義,為……師尊的道?” 後面那幾個字,江和豫咬的極輕。 斬斷情絲,修無情道,是子書淮的道。 他要成神成仙。 “閉嘴,你不配喚我一聲師尊。”子書淮眼神一凝,看著正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的江和豫,眼底寒意一片,還夾雜著慍怒之色。 他冷聲呵斥:“自我將你逐出師門那一刻起,你我師徒緣分,就已盡!” 江和豫腳步一頓,他對上子書淮的眼睛,看著子書淮不躲不避,他想從子書淮眼睛裡,尋到半絲對自己的不捨,可看著那不容忽視的殺意凜然。 江和豫似乎終於明白,子書淮不愛江和豫。 江和豫再次上前一步,那劍尖就直直指著他的脖頸之處。 只要他再上前半步,那閃著寒光的劍尖就會刺破他的脖頸。 江和豫垂眸看了一眼,對著自己脖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