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徑直到她妹妹常金玉家中來。那常氏,是要面子的人,若有家醜,要麼封個嚴實,要麼包裝體面了才告訴他人,即便是她妹妹,也斷不肯傾心相訴的。只是如今此事棘手,無奈之下,只得前後都跟她妹妹說了透底。那常金玉先是跟著一陣唏噓,想不出什麼法子,便勸慰她道:“如今你老了,兒子闖的禍,一樁樁你都要跟到底,一輩子就給兒子做牛做馬,何時有個了結呀。上次在葉華家做保姆,就是三春搗鼓的才幹不成了,聽說還欠了人家一筆錢,便是不要還,我這裡也是欠人家一筆人情。現在又是三春惹禍,我是心疼你的身子骨要被他磨碎了!”常氏道:“你現如今說這話我不愛聽,誰家兒子被關在裡面不發愁,哪個做母親的不會去想辦法?他要是真殺人了,我倒也不管,讓他頂罪去;可是他乖乖的,又清白,如今只是對方有勢力才牽累他,不是我親生骨肉我也還得想法子呢!”畢竟姐妹倆親,連疼帶罵都在話裡頭了。互相計較一番,因那常金玉也沒有公檢法方面的關係,對此事一是不通,二是無能為力,只能說歸說,卻出不了力。
畢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還是常金玉提醒道:“你不是有個外甥在法院嗎,怎不去那裡打聽打聽。”常氏當場才想起那個外甥,是三春大姑的兒子,因平時少來往,倒是忘了,便道:“正是,不說倒忘了有這號親戚,若請求他,必定有主意。”便立即要往他家去。常金玉道:“現在是吃飯的點,你著急,也不在乎這一時,吃了飯再去。”常氏道:“我哪還能吃得下去,你便是做龍肝鳳膽,我也吃不下一塊的。”徑自要走,常金玉見她火急火燎,丟了魂似的,又不放心,道:“你若要走,我還是送你到那邊樓下,這失魂落魄樣,街上車來車往,叫人擔心。”常金玉陪著她下樓,坐了個老鼠車,到了法院宿舍樓下,看她上去,自己才回來。
當下循著記憶,敲對了屋門,進了門來。那一家子正要吃晚飯,常氏要找的外甥,叫劉家勁,是縣法院林業庭庭長;他寡母周氏,也就是李福仁的大姐,原住在鄉下,被劉家勁勸了幾年,才勸到縣裡一起住;並劉家勁的妻子以及兒子,一家正吃飯,見常氏來了,忙叫一起吃飯。常氏忙推辭道:“不吃不吃,我說完了事情便走。”一家人也不勉強,常氏便坐在茶几邊的靠椅上,對劉家勁道:“我今天來是為你表弟三春的事,他在縣裡做事,跟一夥爛崽有交往,如今那夥爛崽殺了人,把他也牽累了,警察叫去調查,也調查清楚了,他不曾動手過,卻因對方有勢力的,不放他出來,也不知道會怎麼處置他,我來找你幫忙,好歹把他弄出來吧。”劉家勁聽了,邊吃飯邊從容道:“是體育場那樁殺人案吧,我只聽說疑犯有增坂村人,卻不曾想到是三春。”常氏道:“增坂村的還有其他人,也不止是三春一個,只是三春跟他們一起玩,捲了進去。”劉家勁問道:“三春口供是這麼說的嗎?”常氏道:“正是,他不曾殺人,自然只能這麼說了。”劉家勁道:“知道了,我明天上班問問。”又道:“你們鄉下亂七八糟,總有這樣那樣的事,大家都安分守己一點不好麼。”他母親周氏在一旁聽了,也知曉得來龍去脈了,對常氏道:“你也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為兒子惹禍跑來跑去,沒有哪個兒子給你們老兩口操心;我弟福仁年紀也大了,聽說還在給兒子插秧,你要叫兒子們勤勞樸實點了,別落得老來不得安寧。”原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