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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闢分析,可為佐證:“他老境來臨的時候,八大山人的心靈愈趨寧寂、平靜、恬淡,他遠離了生平所經歷的劫難和心靈上的震恐、掛礙、顛倒夢想,具有了一顆真正的平常心。當一個人能以平常心對待一切色相的時候,那目之所見絕不是奇譎怪誕的所在。惟有這樣的人,才有可能達到無心無待而與天地精神相往還的境界……然而這無心所栽之柳,卻宛在和風拂煦之中抽絲吐綠,給人類的藝術林苑帶來一片碧綠的無限春色。”但“有人以為八大的藝術創作方式是怪誕的,缺乏正常性,‘山人玩世不恭,畫尤奇肆’;還有人以為八大山人作畫必處於異常的感情狀態、一種不平常的精神狀態之中;這是一種誤解,甚至是一種妄評。這是由於他們念茲在茲地不忘八大山人的‘啞’,不忘記他哭笑無端,不忘記他佯狂市肆,不忘記他遺矢堂中。啊!忘記這一切吧,當八大山人已經‘吾喪我’迴歸平常心時,你還抓住在八大山人八十一年生涯中短暫的異行以為解決八大山人藝術的永恆的鑰匙”。“你不只沒有走近八大,而正是遠去”。《大丈夫之詞》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46—47頁。範曾先生接著又說,“在中國美術史上,的確有真發神經病的——這便是徐渭。”“然而他卻是一個不需爭議的天才。他的行為夠得上怪誕荒唐,不可思議”,袁宏道說他“晚年憤益深,狂益甚”,“或自持斧擊破其頭,血流被而頭骨皆折,揉之有聲;或捶其囊,或以利錐錐其兩耳,深入寸餘,竟不得死”。範曾先生說,與徐渭比起來,“八大之‘狂’,則佯狂也,文狂也,短期而即愈可,愈可而轉寧靜,與徐渭有著根本的不同。徐渭發瘋時完全失卻理智,可以真正殺人,而八大山人之狂則如前述,惟可視為精神之裂變狀態,是靈魂處於‘迷’與‘悟’的交匯的蛻變期。”《大丈夫之詞》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49頁。這裡所說的悟是指八大學禪悟道,之後他的人生和畫作則另有一番境界了。此時“他生平的怨惱、孤憤早已化為對萬物生靈的廣大惻隱與同情”。因而他“作畫之時,心中無掛礙、無渣滓,於是用筆既研潤而又峻發,亦若百鍊鋼成繞指柔,外包光華,內含堅質,線條筆墨無絲毫迫促溷淪痕跡,《老子》‘善行無轍跡’者,‘八大有之’矣”。同①第50—51頁

對上面的引徵,如果仔細分析,可以發現狂中也有不狂,不狂之中也有狂。美國學者來勒克說:“癲狂被視做介乎神經質與精神病之間。”《文學理論》江蘇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83頁。到底是狂還是不狂?我們只能說狂而不狂,不狂而狂。狂與不狂,歸根到底,撲朔迷離,模糊不清。

但我們應該知道,晚近有些心理學家對此問題,則持相反的觀點。他們也承認“變態心理的某些症狀,諸如精神分裂、抑鬱和歇斯底里等傾向,較之一般天賦不高的作家,創造性作家”更為顯著。但是,“另一方面,一種與之抵消的心理因素也存在。在創造性作家測試組中,這些作家在自我力量測試專案上的得分高得異乎尋常。這意味著他們有一種控制自己精神變態的心理機制。”《藝術的心理世界》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248—249頁。

此外,他們還證實,藝術家另有一種組合、綜合、整合的能力。說藝術家有“組合與整合多種意念和意象的能力”以及“整合經驗的能力”。因此,“藝術家比其他人更正常、更冷靜,對自己的情緒穩定性更自信”。所以,“詩人應該是一個有廣泛興趣和正常心理結構的人”。《藝術的心理世界》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243頁。這樣,他們就否定了藝術創作與變態心理的關係。

這種觀點,雖與我們不同,卻很耐人尋味,值得仔細研究。世界著名德國物理學家玻恩警示說:“相信只有一種真理,而且自己掌握著這個真理,這是世界上一切罪惡的最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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