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搖頭。
「喔?」他微笑,像在聊天,「那,你認為我是不是應該頒個最佳勇氣獎給你,嗯?」
低下蒼白容顏,在中選擇沉默。
在中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只會激怒允浩,只會招來他的怒火與怒言。
「不說話?」唇揚冷意,允浩一步步走近他。
直視地面,在中緊抿柔唇仍是不語。他希望自己的沉默,可以讓允浩稍稍冷靜一下,也氣消一點。
「不敢看我?」允浩再進一步,逼他後退背抵白牆。
緊握身側雙拳,在中別過頭,緊閉只眸。
看見在中的閃避舉動,鄭允浩冷冷一笑,低俯下頭,湊近他耳畔。
「做了虧心事?沒臉見我?怕我?嗯?」似情人間的低喃呢語,在耳邊縈繞,可他的目光,冰銳傷人。
「看著我。」他說著,但金在中仍緊閉著眼,說什麼也不看他。
「我要你——看著我!」怒出手,他狠眼掐住在中精巧的下頷,硬是要他張眼看進他的眼。
驀張驚愕黑瞳,望進他陰沉駭人的褐眸,對上他眼中恨意,金在中心一慌,雙肩直顫。
在中希望自己能夠冷靜,希望自己可以不被允浩那駭人的恨意嚇住。
不能緊張、不能驚慌,要冷靜,對,要冷靜。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可以平熄允浩心中怒火的!
當,計時器響起,在中像是聽見一記希望鐘聲。
「你今天回去有吃飽嗎?一定沒有對不對?」掙脫出允浩的箝制,在中勉強揚起笑容,跑回鍋爐前,關上爐火,小心翼翼端起三籠熱騰騰的點心。
轉身,在中笑眯清眸,望著允浩。
「你看,我今天特別做了你最愛吃的蒸餃、三色珍珠丸子還有小籠包喔!走,我們到飯廳去,你再坐下好好嚐嚐!」
看著在中手上的美食,鄭允浩憤瞠褐眸,揚手一揮,就拍落在中手中三層蒸籠——
瞬間,燙人的蒸籠及點心,全部往在中身上砸!
「當年,我父親就是被你母親這樣給毒死的!」他憤聲吼,「她總是做好吃的料理、總是做好吃的點心、總是偽裝賢慧與溫柔,一心想毒死他,想謀奪我家的財產!」
金在中駭仰雪顏,驚眼望著允浩。
「現在,你也打算這樣對我了?是不是?!」他是這樣的信任他,而他竟是他最不能信任的人!
「不、不是的!」在中驚駭的搖搖頭。
「不是?你真的沒在那些料理、點心裡下毒?你敢發誓說你沒有?!」
「我發誓,我願意用我的性命發誓——」不要搖晃誤會他的真心,不要他誤會他的愛,金在中忍著淚水,一手緊抓住允浩的手臂,一手高高舉起。
「如果、如果我金在中有對你,或其他人下毒,我就不得好死!」
「你?!」
「我真的沒有,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在中噙淚急道,「不然、不然我吃給你看、我把這些點心全部吃光光,這樣,你就可以相信我了!」
為求取允浩的信任,在中含著淚,一手捧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手扶著流理臺,困難蹲下。
在中強忍淚水,強睜淚眼,一把抓起地上仍冒著熱氣且燙手的蒸餃,就往嘴裡塞,且快速咀嚼,快速吞下。
他一邊吞一邊抓,抓到珍珠丸子就塞珍珠丸子,抓到蒸餃就塞蒸餃,抓到小籠包就塞小籠包,就算抓糊了,他也一樣往嘴裡塞。
忍住即將潰堤的淚水,在中難過、痛苦地努力嚼著、吞著,他不要允浩認為他在點心裡下毒,他不要他認為自己有心害他,他不要!
橫起手背拭去淚水,在中持續困難吞嚥嘴裡的食物,他伸出手想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