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晳的手臂上,一圈淺淺的齒印。
沒顧上多想,我撫上去,輕聲問:“還疼不疼?還疼不疼?”
他不勝疼痛般渾身一顫,可隨即就聽到“哈哈哈……”的大笑。
我猛然醒悟。
還沒來得及進一步行動,他已將我圈在懷中,在我耳邊調侃:“風花雪月,嗯?”
熱熱的氣息,令我打個寒戰。
他低聲笑道:“看看你這樣,落水狗抖落一身水似的。”
語氣分外親暱。
我又是一陣惡寒。
這小子太可惡。
猶豫著到底是給他一口好呢還是給他一腳好。
他細細地看著我,哈哈大笑著站起來,在我耳邊低聲道:“記住簡非,你這個學生,我要定了。”
說著在我臉側一吻,悠悠然邁步出去了。
石化。
餘下的時間,幾次派小衛子去找明於遠,卻總是回說被皇帝找了去,沒回來。
算了,今晚當值,明天一定要找他問問,看看這阿玉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在心裡嘿嘿冷笑,哼,看我找出你來如何修理你。
夜值。
三個多月來,每週輪值一次,算算也有十多次留宿宮中。
不過,皇帝連夜諮詢的事一次也沒遇上。想必是我不學無術的名頭漸響的緣故吧。
不知是不是因為明於遠的關照,每到我輪值,被褥必然是新換的,聞聞,還有皂角的清香。內侍還會抬來木桶,送來熱水。
這晚,洗過澡,換了一件素白的絲質中衣,細細將頭髮擦乾,看看夜色,還未太晚。
宮中已經下鑰。
為防走火,整個宮中沒幾處燈火。
一片寂靜。
左右無事,又不能隨意走動,所以我乾脆滅了燈,早早地上了床。
床面向東,有月色自東窗傾瀉而下,皎皎如明河水。
我盤腿端坐在這一片清光中開始調息冥想。
起初,心神微亂,近幾個月的事風翻書頁般,一頁頁地的腦海中飛掠。漸漸地氣息開始均勻綿長,心境開始平和。
想像自己是山中輕雲,悠然舒捲;是石上清溪,自在流淌;是澗底紅樹,一任榮枯……
漸漸地什麼也不是,如空氣般幻化在這空明澄澈的世界裡。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慢慢地適應了室內的黑暗。
這一適應,我差點兒沒嚇暈過去,就在我準備喊叫的時候,床頭坐著的人迅速捂住我,低聲說:“別怕別怕,簡非,是我。”
聲音是熟悉的,可一時沒認出來。
我心口狂跳,眼前發黑,坐在床上直打顫。
這人慢慢鬆開捂我的手,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也不說話。
室內一片沉寂。
我逐漸平靜下來,轉頭辨認:“阿玉?”
“嗯。”他仍輕撫著我的背。
可我卻開始怒火上升,撲上前去抓住他一陣搖晃:“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是要嚇死人的?”
他拍拍我的手,“是我,是我不好……”“不好”二字輕不可辨。
哼,道個歉就這般遲疑難出口?
我鬆了手,準備趿鞋下床,卻被他制止了。
“別動了,就這樣坐著說會兒話吧。”
我依言重坐下來,自床裡取了被子摟在懷中,下巴擱在上面,隨口問道:“阿玉,這麼晚了,你怎麼……”
我猛然頓住,心頭巨震,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令我打了個寒顫,不敢細想,強行又將它壓下。
可是他逼回李、衛二人的眼神、李、衛見他站在身後時驚駭欲絕、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