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沒死在戰場上,倒是窩囊的自殺了?這樣的話,老爹飛得再把我砍死一遍不可!老子的老爹就是西軍出身,剛烈得很,他肯定希望老子帶著女真賊的人頭下去找他,肯定的!&rdo;一個軍官模樣的男人一邊哭一邊說道。
魯達認識他,他叫王烈,是西軍裡面原先姚家軍的舊部,是在姚家軍救援太原的時候僥倖存活下來的舊部,後來被嶽飛收入麾下,戰功卓著,是個中級將領,這一次主動報名參加此次突襲戰,嶽飛還感到很驚訝,一問之下才知道王烈家裡的事情。
另一個士兵抹了抹眼睛,開口道:&ldo;老子沒什麼家人,就一個老孃一個妹妹,妹子還沒嫁人,十幾歲的年紀,剛說了一門親事,準備嫁人呢,還有三天就嫁人了,女真狗賊來了,守城的將軍死了,縣令開門投降,女真狗賊進城燒殺搶掠,老孃給女真賊一刀捅死,妹子給女真賊逼得沒辦法,跳井自殺了……
她才十四歲,剛要嫁人……就幾天了……天殺的狗賊啊……老子就發誓,一定要給老孃和妹子報仇雪恨,不能那麼容易就死了,這一次,這一次一定要砍掉兩個女真狗賊的狗頭,祭奠老孃和妹子!&rdo;士兵紅著雙眼,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魯達抹了抹眼睛,開口道:&ldo;咱們都是和女真賊有血海深仇的,不管有沒有家人死在女真賊手上,反正,女真是國敵,咱們每一個大宋子民,都有殺女真賊之責!灑家是個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從參軍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咱們這一次來,不是為別的,就是為了這句話!
往東北,不遠的地方,就是女真狗賊的老巢,那裡是女真狗賊最後的藏身之所,咱們要偷偷的過去,不要讓女真賊看到,然後趁夜一舉殺出去!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不管是老的小的還是女的,只要是女真賊,格殺勿論!這一次,就算是拼著全軍覆沒!也一定要叫女真狗賊連種都不剩!&rdo;
&ldo;連種都不剩!&rdo;士兵們咬著牙,這句話死死的從喉嚨裡逼了出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抱著這樣的信念……
夜深了,大家都在睡了,呼嚕聲此起彼伏,魯達靠在牆壁上,手裡拿著一根樹枝,見著火堆有些要滅的樣子就撩撥幾下,讓火堆更旺些,他要給這些士兵守夜,守一個時辰,大家輪流著來,反正軍伍裡的規矩,守夜的人肯定要有,不管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這樣也挺好,雖然呼嚕聲很大,此起彼伏,但是魯達卻意外的覺得很安靜,從未有過的靜謐的感覺襲上魯達的心頭,一時間,卻是忍不住思緒萬千,不由得開始懷緬起了自己的過往,從一個西軍的提轄官,一直到大宋禁軍副帥,馬軍總帥的歷程。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註定了會走上這條道路的呢?或許是在自己喝醉了酒打了西軍的人,再被小種相公看上的時候開始吧?小種相公很有眼光,他自己這樣說的,看中了自己,他說自己是個難得的勇士,絕對不僅僅是個提轄官就能做到頭的,肯定能做到更高,更高的位置。
跟著小種相公做他的提轄官好些年,還時不時地做了小種相公的親衛上戰場和党項賊血戰,作為種家軍的一員,拼出了一個鋼棍魯提轄的名號,也算是西軍裡的一號人物,據說姚家軍主帥姚古還向小種相公討要過自己,說要給自己一個將軍做,說姚家軍的騎軍才更適合自己。
小種相公拒絕了,說自己的位置絕對不僅僅一軍之將,但是跟在姚古身邊,也只能做到這一點了,自己沒有埋怨過小種相公一直把自己留在身邊做提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