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凳上。
“對不起——”這便是她的開場白,長期實踐證明,那廝是吃軟不吃硬,示弱這招屢試不爽。
果然,對方極不自在地悶哼一聲,白皙的面,微微泛紅。
她繼續道:“我不是成心騙你,你也看到了,相親,我是被逼無奈,我並不以生在那個家為榮,我不喜歡那個家,甚至於,我討厭那個家,你明白麼,我想離開那裡,從懂事起就想,這也是為什麼我在夜未央唱歌的原因,我想自食其力,我不用顧家的錢,那樣,我總有一天能離開。”
許鳴半響不說話,她的答案,似乎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同樣生在大家,他或多或少能體會她的苦衷。
良久,他開口,“那就以結婚為前提,我們試著交往看看,我認為,你想要的自由,我能給。”他如是說,語氣很篤定,目光很誠懇,彷彿他真的能帶給她幸福。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甚至差點在下一秒衝口而出,“好,我答應你,我相信你能給我自由。”只是她真的可以麼,顧小北有多汙穢不堪,她和那個被自己稱作舅舅的男子亂倫,甚至還懷了她的孩子,往更深處說,她雖然十分排斥,但是無可否認,她愛著那個男人,也不知道要愛到什麼時候,如果是這樣,那麼,她還能夠抱著這樣自私的心態同他交往麼,他在向自己捧出真心,他對她的好,她不是不懂,只是那樣,對他有欠公平。
只是,離開顧家,這確是一次難得可貴的機會,錯過了,怕是真正脫逃無路了,躊躇間,對方突然開口,“你不需要馬上作出決定,想好了通知我,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得匆忙。
顧小北怔怔地看著那個背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怕多等一秒,等來一個否定的答案。
四十九,得失
再過一週就是換屆選舉了,這市委書記的角逐趨於白熱化,越是臨近,表面看來,越是塵埃落定般安然,波詭雲譎,有如博弈的雙方,棋逢對手,不到最後一著,誰也料不到,結局是峰迴路轉抑或柳暗花明。
為期一月的年終總結,終於在下午全部結束,過程稍嫌冗長,不過有它存在的必要,過去一年,有成績也有不足,作為市委副書記,顧灝南大致以獎勵為主,適當批評。
市委新進了幾個女大學生,未染上世故之氣,很清秀可愛的樣子,顧灝南在上座講話的時候,面上,她們正襟危坐,藏在桌下,手上的小動作倒是利落得很,一場發言下來,幾度指間傳書,半皺的紙條上密密麻麻,列舉了十數條,諸如:
“每次看到他,我都想暈,夭壽喲,這男人扎就能帥成這樣兒。”
“我今天在走廊上同他擦肩而過了,他穿的是阿瑪尼,我叫了一聲顧書記,他竟然衝我點頭,就一瞬間,我對上了他的眼,一天都心神恍惚,到這會兒還暈著呢。”
“我有一次去他辦公室送檔案,你們沒看見他蹙眉吸菸的樣子,簡直帥到暴,是女人都抵擋不住。”
“他可能是全中國最帥最有品味的市委書記。”
“提醒一下,還是副的。”
“再過幾天不就正了,他往那兒一站,誰都得失色。”
“再帥也沒戲,聽學姐說,他從不吃窩邊草。”
眾嘆:“讓人仰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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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終總結後,照例是市委內部的聚餐,席間,有幾個生面孔敬他酒,二十來歲,端著酒杯,要看他又不敢看,怯生生的樣子,不覺間,嘴角輕微上揚,帶一絲寵溺地笑,他突然想到了顧小北,和她們相仿的年紀,此情此景,如果換作是她,同樣會惶恐,但她會直視,不躲閃。
何祁看在眼裡,顧灝南極少笑,至多也只是應酬需要帶著面具假笑,尤其是這樣不經意間,由衷地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