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不到,慕容垂競如此深謀遠慮,這些房子當是風雪封路前建成的,可知他對攻打平城,早有預謀。」
又嘆道:「如果我們以為他會待冰雪融解、春暖花開之時,才從榮陽動身,我們會被他殺個措手不及,不單小珪沒命,我們也不能活著回來。」
燕飛道:「現在你相信了吧?」
拓跋儀道:「我不是不相信,但人總會胡思亂想,疑神疑鬼,你又不在我身邊,怎能怪我?在乎城附近最大的山就是太行山,隔斷了東西,慕容垂藏身的地點該在太行山之內。我的娘!太行山綿延千里,支脈眾多,要在山內找某高地,談何容易,等若大海撈針。」
燕飛微笑道:「你又忘記我超人的本領了。只要千千在那裡,我便能生出感應。還記得當日慕容垂從邊荒帶走她們的情況嗎?千千在哪一條船上,亦瞞我不過。」
拓跋儀尷尬的道:「你的本領太過令人匪夷所思,令我常記不起來。」
燕飛拍拍他肩頭道:「好哩!就送到這襄如何?」
拓跋儀欲言又止。
燕飛見狀道:「說吧!大家兄弟,有甚麼話不可以說的?」
拓跋儀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大忙。」
燕飛訝道:「你要我如何幫你呢?」
拓跋儀道:「族主現在只肯聽你燕飛說的話,其它人說甚麼都沒有用。所以我把丁宣安排到族主的身邊,也是借用你的名義。」
燕飛道:「你想退隱了。」
拓跋儀苦笑道:「沒有人比你更明白我。我為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素君和她的孩子,她害怕戰爭,我不想令她擔憂。」
燕飛道:「你自己呢?」
拓跋儀坦然道:「大丈夫馬革裹屍,直到今天,我仍不知害怕為何物。不過這只是指上沙場而言,對族主我真的感到畏懼,他變了很多,有點不擇手段,也令我感到疲倦,想好好的休息,真正的歇下來。我希望你能為我向他說幾句好話,讓我在此戰後退下來。族主肯定不高興,不過亦只有你能令他同意。」
燕飛慨然道:「我怎會不幫你這個忙呢?你放心吧!我曉得如何和他說的了。」
拓跋儀大喜。
燕飛再拍拍他肩頭,疾掠下坡,瞬即遠去。
劉裕昂首闊步的步下殿階,簇擁著他的是一眾以王謐為首的文武大臣。
剛才舉行的朝會裹,由於牽涉到幾個重要的任命,關係到高門大族的利益,引起了人選的激烈爭辯,作個幌子的代行皇帝司馬遵只有聽的分兒,手握大權的劉裕,只提出由謝混當中領軍,其它的職位便由王謐去處理。
劉裕肯讓謝混出任要職,並不是因為他喜歡謝混,而是在劉穆之力勸下,又看在謝道韞的情面,勉強同意。真正的情況,是他憎恨謝混,而謝鍾秀病情突然惡化,謝混亦難辭其疚。
宋悲風和他的十多個親隨,正在殿外牽馬候他,這批親隨精選自北府兵,沒有一個是原大江幫的人。
劉裕先向王謐等告辭,依足禮數,這才與宋悲風和親隨們會合,策騎奔出皇城,沿途民眾見到劉裕,無不歡呼喝采,顯示他極得人心。
宋悲風欣然道:「不到十天工夫,建康已有全新氣象。大人肯以身作則,嚴以律己,又政紀肅然,故能令行禁止,撥亂反正。現在建康政治清明,盜賊絕跡,民心安定,南方大治之期不遠了。」
劉裕慚愧的道:「我哪有這般本事,全賴劉先生為我辦事,故能事事得體,件件有方,兼且桓玄的施政糟透了,只要革去他的弊病,便見成效。」
宋悲風笑道:「那至少在這方面,我們該多謝桓玄。」
劉裕含笑點頭。
自謝鍾秀辭世後,他還是首次見到宋悲風的笑容,可見時間確可療治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