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江文清溫柔動人的聲音,劉裕感到整個人放鬆下來,勞累同時襲上心頭,只想投進江文清的香懷裡,忘掉了一切的狠狠睡一覺。被催眠了似的道:「我很矛盾!」
話出口才曉得不妥,江文清興高采烈的來到建康,自己怎可大吐苦水,掃她的興?
江文清理解的道:「是否感到負在肩上的擔子太重,有點兒吃不消呢?」
劉裕愕然道:「文清真瞭解我。這個大統領的位子不容易坐,如果幹掉桓玄後,我和文清可以攜手到邊荒集去,我會感到輕鬆很多。」
江文清微笑道:「你以為還可以退下來嗎?你只有堅持下去,還要比任何人做得更出色。」
劉裕苦笑道:「正因我完全明白文清的話,方會感到矛盾。」
江文清道:「我知道你是因受鍾秀小姐過世的事影響,所以心生感慨,人總會有情緒的波動,過去了便沒有事,何況有人家陪你呢?」
劉裕暗吃一驚,江文清的耳目真靈通,不過也難怪,自己的親衛裡,不乏來自大江幫的人,謝鍾秀的事當然瞞不過她。
江文清該不曉得自己和謝鍾秀之間真正的關係,否則不會用這種輕描淡寫的語調說話。
江文清輕柔的續道:「我剛和劉先生談過話,他說你把朝政全交給他打理,令他可以放手革故鼎新,首先是整頓法治紀律,然後再推行利民之策。
所以你到建康只五天光景,建康便有煥然一新的氣象,不論上下,都奉公守法,不敢逾越。」
劉裕嘆道:「政治我根本不在行,幸有劉先生為我出力。」
江文清欣然道:「勿要妄自菲薄,知人善任,正是治國之主的先決條件。否則朝政紊亂,一個人怎管得這麼多事?」
劉裕沮喪的道:「當統領已令我感到負擔不來,皇帝嘛!我現在真是想也不敢想。桓玄稱帝,建康的高門已沒法接受,何況是我劉裕一介布衣。」
江文清斂起笑容,乎靜的道:「不管你心中有甚麼想法,難道你認為自己仍有別的路可走嗎?」
劉裕呆了一呆,沉吟道:「我不太明白文清的意思,一天我軍權在手,誰能奈何得了我?」
江文清淡淡道:「如果你真的這樣想,便大錯特錯。或許有你劉裕在的一天,的確沒有人敢拂逆你。但你走的路子,只是重蹈桓溫的覆轍,而你的兒子,更會踏上桓玄的舊路。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必須面對現實,絕不可以感情用事。」
劉裕愕然看著她,好一會後才以詢問的語調輕輕道:「我們的未來?」
江文清霞燒玉頰,垂下螓首,嬌羞的點了點頭。
劉裕渾身遽震,忘情的嚷起來道:「我的老天爺!文清不是哄我吧?」
江文清白他一眼,嗔道:「都是你不好!」
劉裕再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趨前探手抓苦她香肩,顫聲道:「我們的孩子……」
江文清投入他懷裡,用盡氣力抱緊他,再不肯說話。
劉裕生出全身麻痺的奇異感覺。
懷內的美女竟懷了他的孩子。不久前他便如眼前這般擁抱著謝鍾秀,可是謝鍾秀已玉隕香消,他已失去了謝鍾秀,再不能承受失去江文清的打擊。
他生出和江文清血肉相連的親密感覺。在這一刻,他曉得自己可以為她做任何事,作出任何的犧牲。他會用盡一切力量去保護他們。令他們得到幸福。
他像從一個夢醒過來般,腦袋襄響起屠奉三那兩句金石良言--你在那位置裹,便該只做在那位置該做的事情。
在目睹那麼多死亡後,剛剛才舉行過葬禮,而就在這個時刻,一個新生命就要誕生了,且是他的骨肉,那種對比是多麼的強烈。
劉裕感到腦筋前所未有的清晰,完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