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聲嬌叱,把他喚醒過來。
這不是江文清的叫聲嗎?
劉裕忘我的從溪水邊彈起來,全速循聲趕去。
燕飛蹲在一個小丘上的草叢裡,看著一隊建康軍趾高氣揚地馳過,心中卻在滴血。
眼前可怕的現實,令他憶起當年慕容文率領惡兵來屠村的情況,壯丁一律斬首,婦女則先奸後殺,如此惡行正在邊荒集重演著。
天亮後,他仍和宋悲風、屠奉三、拓跋儀和近二百名戰士逃亡,忽然建康軍從四面八方殺至,領頭者正是竺法慶之徒王國寶,一下子便衝得他們潰不成軍,只能各自逃命。他們就此失散,再不知其它人的生死吉凶。
事情怎會如此急轉直下呢?
自己錯在低估竺法慶的能耐。以竺法慶的手段,奉善既落入他手上,奉善本身又是貪生怕死之徒,自然受不住酷刑,盡吐心中秘密。
竺法慶該早曉得心佩在集內某人身上,自然地誤以為持佩者為安玉晴。
所以竺法慶千方百計也要誘擒安玉晴,而自己那時仍未醒悟,否則將不致弄到今天這般田地。
拓跋珪攻陷平城,令他首次生出能救回紀千千主婢的希望,現在一切希望均告幻滅。在沒有邊荒集的支援下,他要在慕容垂手上救回紀千千主婢只是痴人作夢。
他終是鬥不過慕容垂,更鬥不過竺法慶。後者的才智和姦狡,更遠出乎他想象之外。
他下一步該怎麼走呢?
燕飛心中一片茫然,不但看不到任何希望,更不知該到哪裡去。
他可以便如此失去鬥志,至乎放棄拯救千千主婢嗎?
不!
縱然是死他也要去嘗試,以卵擊石便以卵擊石吧!他要以殉死來向紀千千顯示他對她至死不渝的深情。
他決定到滎陽去。
就在此時,冰寒的心佩開始生出變化,逐漸溫熱起來,一陣一陣的傳來,正是天地佩對心佩的靈奇召喚。
他第一個念頭是要封鎖心佩,下一個念頭卻是放棄這麼做,因為他曉得這或許是殺死竺法慶的唯一機會。
第六章 絕處生機
劉裕從樹頂躍下,厚背刀一閃,馬上騎士立即斃命,讓出坐騎,予他安然落在馬背上。即使最膽小心軟的人,經過昨夜的廝殺,此時也會變得心狠手辣,不當人命是一回事。因為若非如此,絕沒有可能活到這一刻。
追殺江文清的是三十多名建康軍,而江文清之所以能捱到現在,非是因她仍有頑抗之力,而是因為掉了帽子,露出女兒家的身分。而這批禽獸賊兵,則希望能把她生擒活捉,以滿足獸慾。
此時他們在四周叱喝,驅趕江文清逃走,等待她力盡的時候。
劉裕的戰略正是針對敵人而定,以他目前的體能狀態,根本沒法應付三十多名戰士,所以必須用計。
他斬殺位於最後的騎士,趁人人注意力集中在密林裡狂奔的江文清,劉裕催騎而前。
厚背刀連閃,又有兩騎給他從後偷襲,連臨死前的慘呼亦來不及發出,便墮馬身亡。
劉裕探手抓著失去了主人的空騎韁繩,加速前進,另一名騎士別過頭來想和後面的同夥說話,駭然看到個陌生人,正要驚呼,劉裕長刀前砍,那人咽喉被割,一聲不吭的掉下馬背去,發出沉重的墮地聲。
前面兩騎終於警覺,別頭後望。
劉裕再無顧忌,拉韁在兩人間穿過,刀光打閃,兩騎來不及拔出兵器,先後被他劈得往地直墜。
敵人終於發覺有異,紛紛拔出兵器,掉頭往劉裕殺來。
劉裕正是要對方如此,此時他和江文清間只剩下四名騎士,其它人均在左右外檔,來不及攔截他。
當然!假設前方四騎能擋他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