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擬的。有謝安一天,孫恩始終沒有攻打建康的勇氣。因為他比任何人更清楚謝安運籌惟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手段。苻堅正因低估了謝安,故有淝水之敗。
現在機會終於降臨。
同時他亦在惋惜謝安的撤手西歸,謝安是個直得尊敬和了得的對手,沒有了謝安的中原,西山上的霞彩,似乎也要失去點顏色。
他必須立即趕返南方,佈署號召全國的天師道大起義,進一步向謝玄施壓,能累他內傷發作、一命嗚呼當然最理想。
只要能長期佔據邊荒集,他將穩操勝券。如他可以化身為二,一個化身將會趕回海南,另一個化身留守邊荒集,如此天下可肯定是以天師道為國教的新皇朝的天下。只恨他分身乏術。
他放心不下邊荒集,因為他曉得燕飛尚沒有死,還更強大了,現在正於集外某處窺伺他孫恩。
徐道覆和盧循此時來到他身旁單膝下跪敬禮,齊呼“天師萬安”。
孫恩目光往兩人掃去,淡淡道:“起來!”
徐道覆和盧循長身而起,前者的神色有點不自然。
孫恩目光落在徐道覆身上,微笑道:“聽說道覆昨晚喝下整壇雪澗香,醉得不省人事,須人把你抬回去,是否有這回事?”
徐道覆瞪盧循一眼,頹然點頭。
孫恩從容道:“任何人失去像紀千千這種能傾國傾城的美女,喝點酒很正常,不痛心方是反常。不過大丈夫生於如此亂世,一時的打擊只可以視作歷練修行,任暴風雨如何猖狂,我們仍要屹立不倒,方有洗雪恥辱的機會。我很明白慕容垂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比任何人更清楚,若強迫紀千千就範無疑是煮鶴焚琴的掃興事。所以只要你能在短期內征服南方,可揮軍北伐,直搗慕容垂老巢以討回紀千千。道覆,這是你最後一次為紀千千醉倒,再不可以有第二次。”
徐道覆聽得非常用神,雙目神光漸盛,到聽罷動容道:“道覆受教。”
天空暗黑下來,星兒開始現身。
孫恩像說著與己無關的事般,輕描淡寫的道:“我孫恩並沒有做皇帝的野心。將來統一天下,我道統的衣砵由小循繼承,得黃天道藏功的真傳;皇帝的寶座由道覆坐上去,但須把天師道立為國教,尊你大師兄為國師。而為師將避世修道,看看仙道福緣會否於今世降臨到我身上。”
盧循和徐道覆忙下跪謝恩。
孫恩是不得不無解決內部的矛盾,方可展開統一南方的鴻圖大計。兩大傳人現在利益一致,又有自己在上主持,當然關係良好,同心協力,可是若天師道勢力不住擴大,勢會出現權力的鬥爭。所以現在一舉為兩人定位,既可激勵他們的鬥志和士氣,又可令兩人心中有著落。
“起來!”
兩人起立,神情雖異,均難掩心中興奮之情。徐道覆是因可作天下之主,盧循卻因得傳他夢寐以求的黃天道藏功。
孫恩道:“我和小循立即趕回南方,邊荒集交給道覆全權處理。邊荒集得來不易,守之也不容易,在城牆建成前,更是危機四伏。我們回去後會設法牽制南朝諸勢力,令他們無法北顧。”
接著續道:“我軍留下五千人駐守邊荒集,其它人由小循領兵還師。道覆必須拋開個人私怨,以大局為重。當邊荒集回覆昔日光輝,繼續成為南北貿易的轉運中心,我們將如虎添翼,南方再無可與我們頑抗的實力。哼!背叛我的人終有一天會自吃苦果,我們不用爭一時的意氣。”
兩人明白他最後幾句話是針對臨陣撤走的聶天還而說的。孫恩罕有表達心內的情緒,可見他對聶天還動了真怒。
孫恩忽然嘆一口氣,目光移往邊荒集西面,道:“燕飛仍然在生,其精神更趨強大,更難掌握,更狡猾難測。”
兩人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