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魚薇下樓打算坐地鐵去上學時,一輛賓士小跑已經停在自己樓下,開車的人是步徽。
車是步霄送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普通駕照他在暑假早就考到了手,步徽甚至還去Z市參加了場地賽車的培訓,拿到了E級賽車執照,最近在準備參加比賽。
於是開學第一天,魚薇是被他開著一輛敞篷小跑送到軍訓場地的,一路招搖,在校園裡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緊接著軍訓開始,步徽更是見縫插針地在休息時間來找自己,每次來的時候手裡都拎著冷飲和防曬噴霧什麼的,把她拉到樹蔭底下說話,次次出現都伴隨著女生的尖叫和議論,魚薇在眾目睽睽之下,真的很不自在,說讓他不要來,但是他從來不聽。
“我想對你好你還有意見嗎?”步徽的臺詞經常是這樣的。
他太高調,太惹眼,畢竟在大學校園裡每天開著小跑,長得也又高又帥,早就引起女生們的注意了。開學後,G大車隊招新,他提前就被招了進去,畢竟有賽車執照的人沒幾個,他又是汽車工程專業的,被車隊當成車手培養,賽車手這三個字對女孩吸引力太強,沒過幾天他就成了校草,開始流傳“大一新來的校草在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兒”這種傳聞……
魚薇的確是名不見經傳,她走讀,獨來獨往,每天按時上課,按時回家,沒有任何朋友和交際,基本上沒人認識自己,卻因為步徽這些舉動,也漸漸跟著出了名,有人上來搭訕,或是來問步徽,或是來問自己,大多都是出於好奇,來打探他們倆的關係。
這天,魚薇終於有點受不了了,步徽開車來接自己時,她表示自己是不會上車的,他開著車跟在她後面緩緩開了一會兒,見她態度絲毫沒有改變,於是他冷著臉,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下午是一節高數,魚薇翻著課本預習,本以為步徽是真的生氣,再也不會來了,結果課前五分鐘,一道高瘦的身影從階梯教室的前門晃進來,低著頭的容貌英俊而帥氣,立刻引起了一陣低聲的驚呼。
前幾排的女生們有點騷動,魚薇抬頭的時候,步徽已經走到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這一幕畫面,有點熟悉,步徽坐下來時有一瞬間的錯覺,彷彿回到了高中時光,他都那樣坐在魚薇身邊,還是教室,還是同桌,他偷偷朝手邊看她的側臉,她永遠是自己在青春期裡一個不可觸及的美夢。
此情此景,沒有任何差別,甚至在周圍人看過來的目光中,他跟她說不定還是被看成一對戀人的……但也是有差別的,他變得更優秀,更耀眼了,這個女的卻還是對自己愛答不理。
步徽把手裡買的奶茶和蛋糕放在桌子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你知道有多少小女孩兒都想讓我開車送麼?”
魚薇坐在那兒,雖然挺不自在,但也沒什麼表露,闔上書,思忖了一下輕輕道:“我知道的,你可以考慮一下,比我漂亮、時髦的女孩兒多了,你不用一直看著我……”
步徽聽見她那套老說辭,心煩地轉過臉,看著前黑板,抓了一下凌亂的頭髮,魚薇坐在他右手邊,還是隻能看見他右眼眼尾那顆淺褐色的小淚痣,和挺拔的鼻樑。
他是真的變得很好、很帥,她經常看見有女孩兒追在他身後,模樣都很光鮮,似乎是知道自身條件不錯才敢追他的,步徽看上去跟那樣的女生更般配。
“你不喜歡敞篷我可以收起來,你不喜歡跑車我可以換回腳踏車,”步徽說著說著,忽然來氣:“還是你只願意坐那個男人的車?他到底是誰,我根本沒見過他,你紋身也是因為他紋的吧?”
魚薇這才有點輕輕被觸到,表情有一刻的鬆動,漆黑的瞳仁輕晃,步徽看在眼裡,心裡的火苗噌得被點著,一點也不想說話,站起身朝外走。
上課鈴正好打響,魚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