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顯得柔和,並不是不願喝酒,只是此生……不願在那人之外的人前喝吧。
高晟站起身捧起酒罈子往爐火上放,無奈酒罈子外表滑膩,難以固定,如此試了幾次都放不上去。彭昌武先惱了,突地站起身子:“我去取些盆碗來。”不消一會兒盆碗取來,倒了酒架在爐火上煮著。
“悉華如此說倒是讓我們難堪了,只當是有事求助於悉華才請你喝酒。”高晟笑得溫和,眸中精光閃爍。
“將軍說哪裡話,悉華不是這個意思。”
“哎呀,和悉華還繞這些彎子做什麼!”彭昌武看不過他們這樣隱晦的對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懷笑道,“今日請悉華飲酒是真,有事相求於悉華也是真。”
王爺下了嚴令
月悉華瞭然一笑,她就欣賞彭昌武的這點豪爽勁兒,還有高晟的謹慎。
“將軍找悉華什麼事但說無妨,只要能做到,悉華必當鼎力相助。”她微微傾身,恭敬地說道,今日兩人的態度都很奇怪。
真到了要說的時候,彭昌武卻張不開口了,囁嚅了半天也吭不出一句話,憋得他面紅耳赤,率先倒了滿滿一碗酒盡數倒在腹中,不住地給高晟使眼色。
高晟就比他沉穩了許多,小啜一口溫酒,撫須沉吟半晌才為難地說道:“上次戰役悉華立了大功,卻不讓本將彙報給王爺,今天王爺問起,本將……”
“將軍說了什麼?”月悉華心裡一突,莫不是楚懷昀懷疑什麼了?
“將軍可有說出悉華的名諱?”
話一出口,□□得自己的表現有些過火,掩飾地笑了笑,說道,“兩位將軍知道,悉華並不像為官為將,更不願時時被人記住,只需要在軍中有個安身立命之地便可。方才反應有些過了,還望兩位將軍見諒。”
“不礙的,悉華的心思本將可以理解,現在悉華領三百將士就已經不能好好休息了,更何況悉華如果到了王爺那裡又怎會僅僅做個小校尉。”
高晟倒了碗熱酒給她,一時間濃郁的酒香鑽入鼻腔,這樣的香味僅僅聞一聞便讓人有些熏熏然了。
“高將軍想的明白,可本將就想不明白。”彭昌武突地拍了拍案几,似乎動作太大碰到了哪裡的傷處,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咬牙又幹下一碗溫酒,這才疑惑道。
“其實前來參軍不就是為了能夠一展渾身的武藝才華,領兵打仗光宗耀祖。悉華此舉卻反其道而行之,那你還參軍做什麼?”
他倒是問得直白,月悉華輕嘆一聲,沉了聲音笑道:“這是悉華的個人意願,還望將軍不要為難,畢竟人各有志,悉華此生不求為官為將。”
“只是現在這形勢……”高晟斂起神色,有些為難,“王爺今日下了嚴令,讓本將帶此次獻計計程車兵去見他。”
第一次見到楚懷昀的時候,便是他執意要求自己到他身邊去做侍衛。現今又是如此,真不知道他們之間是誰逃不過誰。
是冥冥中有什麼力量在牽引著他們,還是因為彼此都不願放手的執著。
月悉華緩緩站起身子,恭敬地對兩位將軍施了禮,神色中透著疏遠:
“悉華真的不願面見王爺,勞煩兩位將軍在王爺面前包容幾句,不然悉華寧願就此離開軍營,此生再不參軍。”
除了疏遠,她的語氣中還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話音一落,高晟和彭昌武都停下手中的動作,酒碗端在半空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考慮到物極必反,月悉華不敢把話說得太死,以免那喜怒不定的楚懷昀一生氣下令讓人將她逮捕豈不是弄巧成拙。
該想個什麼事情將這話題轉移過去才是,忽然腦中精光一閃,謹慎地看向彭昌武,問道:“彭將軍可還記得雲塞軍中那名華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