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虎生風,這樣一個六旬老人以如此低馬繃筋的遊步迫進,如同滑在冰上、翔於虛空一樣,其火侯之老練,可以想見。
三,他已感覺到臉上一腥──猛虎在撲噬人時,總是讓人撲面腥風。
──步已跨出,攻擊即至。
所以孫青霞立即放下了琴:
在冰上。
他一旦將琴置於冰田上,任勞的虎步立即就靜止了。
也僵住了。
他沒有立即發出他原要發出的攫擊。
他沉腰低馬,左虎耳,右虎鋒,只息屏蹲身,峨然不動。
卻不知為何。
風流 … 第四回 相擊才知相知深
孫青霞彎腰,俯身,放下了琴。
他的動作輕,而柔,就像放下的是在他懷裡恬睡的心愛女子。
面向他的任怨,發現放下琴的他,神容有點奇怪。
他甚至還蹲了下去,雙手搭在裹著琴的布結上,好像已聽到包裹裡的琴已彈出了樂章。
他蹲了下去,沒站起身。
他的雙手放在琴上。
裹琴布未解。
他蹲著,腰間的如花緬刀也繞蜷著,女子神刀在背,唯一已出鞘的,許或就只有他的雙眉如刀。
他臉上還淌著血。
──那傷口定必是很痛了吧?
他臉上也帶著笑。
──像聽到一首好曲子聽得入心入肺的那種詭笑。
單足獨立、飄飄欲仙的任怨,跟沉馬臥身、蟠腿欲攫的任勞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以及心裡的三個疑惑:
──他為何要以這個姿勢應敵?
──包裹裡究竟是什麼?
──他到底想幹啥?!
在半山上的龍舌蘭和小顏,完全看不到孫青霞的神色。
但只看到他蹲身於霜田上。
因為他背向她們。
所以龍舌蘭並不明白(就算面對孫青霞的任勞任怨也不明白),當即叫了起來:“他幹嘛要向人下跪?!沒種!”
“是下跪嗎?”小顏狐疑地道,“他是放下了琴之後,就沒起來過吧?”
龍舌蘭“哎呀”的叫了一聲。
小顏可給這大名鼎鼎的女神捕嚇了一跳:“怎麼了?”
龍舌蘭即擔心又憂慮的道:“這兩個姓任的老王八蛋小王八蛋都擅於下毒……會不會這王八淫魔已受制於這兩隻大小王八?!”
──在她口裡,這好像是一場各路“王八”大會戰似的。
小顏喃喃地道:“這兩個人很厲害?”
龍舌蘭哼哼道:“你沒見過世面。在京城裡,得罪他們的人寧下盡十八層地獄也不願落在這兩人手上。京城之外的正派人家,聽到這兩人在京,也就絕足不入京裡來。”
小顏若有所思:“難怪小霞哥那麼沉重了,這回恐怕應付不了。”
龍舌蘭啐道:“什麼大霞小霞的,他姓孫,叫淫魔──你怎麼知道他應付不了?”
小顏道:“小霞哥……不,孫淫魔……孫哥哥一向灑脫,天大的事,他向來眉不一皺的就扛上了。他常來一文溪,我也常去殺手澗,見慣了,從未見他有過難色,說話一句算一句。今回,他前刻還明說不許我脫隊自行,但一見這兩人就轉了話,暗示要姐姐你帶我先走──我看,這些人真不好對付,像小霞哥也心裡沒準了。”
龍舌蘭想想也是,但又反覆思忖了一下,這淫魔既已四面楚歌,到處樹敵,幹嗎自己只稍為央了一下,他便義不容辭的去面對這兩名新敵?他跟自己可沒啥過命的交情呀?何況自己剛剛還掛了他一刀!如此百上加斤,著實全無必要,這樣想著,心裡未免有點不是味道:她本就懼怕這任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