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怕郭懷把他比下去?”
雍郡王一點頭:“嗯!”
隆科多搖搖頭:“不會,絕不是那麼回事,你要知道,小年他是絕頂聰明個人,他清楚得很,只有你能成事,才有他的極榮華、大富貴,所以,他不會拒絕,更不會排斥任何一個對你有大助力的才能。”
雍郡王點頭沉吟著,沒說話。
隆科多又道:“其實,你應該有知人之明,現在的小年,對你絕對是忠心耿耿,可是—
—”雍郡王忽一笑,這一笑,笑得明芬:“我知道,小年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將來也必是個朝廷柱石的虎將,但是我也清楚,他不是個英雄,他是個嫋雄。”
隆科多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沒知人之明。”
雍郡王又一笑,這一笑,笑的得意,他側身端起几上的蓋碗,喝了一口茶。
就在他喝茶的時候,隆科多的臉上閃過了一條奇異的表情。
那該是心底裡的一懍。
這是一個夜晚,華燈初上後的夜晚。
威遠鏢局後院,那林木深處的一座小樓上。
燈光柔和,紗窗開著,姑娘胡鳳樓憑欄而坐。
小樓上,是間臥房,很精緻的一間臥房。
這是老鏢頭韓振天專為姑娘備的,每次姑娘來京,住威遠鏢局,就住在這座小樓。
姑娘不在京裡的時候,樓門深鎖,任何人不得擅入,就連老鏢頭的親生愛女姑娘韓如蘭都算上。老鏢頭之鐘愛這位義女,可見一斑。
沒人不服,姑娘韓如蘭可是刁蠻難纏出了名,可是唯獨對姑娘胡鳳樓,連她都服服貼貼的。沒別的,她還沒見過有誰比得上她這位鳳樓姐,連她自己也包括在內。
如今這座小樓上,只姑娘胡鳳樓一個人,一個人憑欄而坐,一雙深邃清澈的目光,投注在樓下院子裡,那一泓池水上,呆呆的。
池水裡,映著碧空一鉤冷月。
不知道姑娘是不是望著這彎水中鉤月出神。
立秋天兒,白天熱,到了夜晚也不見得涼快,不見鏢局裡的爺兒們,揹著人光著膀子還直擦汗,恨不得扒下一層皮來。
可是姑娘,她坐在那兒毫無熱意。
理應如此,玉骨冰肌,自清涼無汗。
一陣輕快的步履聲,從樓下響到了樓上,然後簾外響起個話聲:“姑娘——”
姑娘開了門,話聲那麼輕,那麼柔:“是紫鵑麼,進來吧!”
珠簾掀動,一條倩影閃了進來,正是姑娘三名美婢中的紫鵑。
她近前微一禮道:“姑娘,天津船幫動了!”
姑娘微一凝神道:“什麼時候?”
紫鵑道:“今兒個一早。”
姑娘道:“怎麼到現在才知道?”
紫鵑道:“鏢局裡是早知道了,可是獨瞞了咱們,剛要不是紅菱聽前院的弟兄說起,咱們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姑娘輕輕的“哦”了一聲。
紫鵑又道:“聽說天津部幫來了不少,總有三十個之多,結果只見三十個恨爹孃少生兩條腿似的都跑了。”姑娘道:“那原在意料中,只是沒想到他們會來這麼多,天子腳下,京城重地,他們未免也太不把王法放在眼裡了。”紫鵑道:“一大批人進了城,不會沒人知道,可就沒見有人管。”
姑娘道:“簡直就是縱容,不過,天津船幫他們也猖獗不了幾天了。”
“您是說郭懷?”
“他們既找上了他,他不會不找他們。”
“可是畢竟就他一個——”
“我也知道就他一個,可是我總覺得他這個人像個巨人,具有無比的力量,能夠力敵萬人,如果我沒有料錯,最後低頭的一定是天津船幫,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