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
雖然我是知道的,老哥似乎從國外回來之後身體就不好,但我沒想到竟然不好到了這樣一個地步。
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我中途下樓買了瓶礦泉水來喝,結果一上來開啟房門卻發現老哥一臉錯愕的看著我,被用衛生紙捂住的右手隱隱有些紅色的痕跡。
那時候我還沒當回事,因為老哥說的‘只是被紙張滑到了而已’,心想老哥也不會騙我,所以也沒太在意。
結果又隔了幾分鐘之後,老哥咳嗽竟然咳出血來了。
這真的讓我下了一大跳,但是老哥還是用‘沒事’敷衍過去了,但是這次我留了個心眼——都咳出血來了能不叫人留心嗎?!
於是又藉著出去買水的名義離開房間,從老哥臥室裡找出了繃帶後我拿著酒精什麼的一大堆東西就站在門口,聽見類似於筆落下的聲音後立刻開啟了門。
然後我就看見老哥的左手被劃開了一大道口子,鮮血正順著手臂一滴滴落下。
而旁邊的剪刀的刀口上有血紅色的印記。
立刻拿著酒精消毒,然後繃帶什麼的亂七八糟都用上了。
於是就是現在這種局面——
我逼問著老哥為什麼連這種低階錯誤也會犯,而且竟然會被剪刀給劃傷。
老哥給我的答覆卻總是笑一笑,不笑的時候也只會說‘天太冷,手僵了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個頭!誰會不小心咳出血來!
但即使是被我這樣逼問老哥卻也是隻字不提,似乎是想讓我不擔心一樣。
明明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擔心而已!!!
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我只能夠不斷的重複著將被血浸透的繃帶換掉而已。
——這也是因為老哥說什麼也不去醫院的緣故。
“你這是在虐待自己嗎?!”
我知道老哥不去醫院時候的反應就是這樣。
因為我從來不覺得老哥是個會自虐的人。
擁有最好的一切,交際什麼的都不在話下,這樣看起來非常完美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有……或者說是為什麼會有自虐的傾向。
老哥又不會是一個抖m什麼的生物,所以自虐這種可能已經徹底排除了。
但是面對我的問題,老哥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任何的話。
安宇軒就是這樣一個讓我猜不透的人,明明在我的記憶裡是腹黑,冷淡,非常喜歡捉弄人的;但云昕給我的卻是一個完美,善意,善待一切的哥哥。
而此時此刻,他卻又是一個倔強,自私,獨自承受的人。
“別問就行了,沒事的。”
明明語氣裡都帶上了一絲絲的無力,卻還是不願意和別人分擔,而且這個別人還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
“那我不管了!你就這樣一直下去算了!”
說完我便重重摔門出去了。
明明外面的氣溫已經無限迫近零下的溫度了,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
一股熱氣在身體裡面亂竄,邁的步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快,最後已經是跑起來了。
漫無目的的奔跑著,最後喘著氣停在路邊的長椅上。
胃裡就像翻江倒海似的,想吐卻吐不出來。
討厭死了討厭死了討厭死了。
這種感覺討厭死了!
自己也說不清是哪種感覺,只能用‘這種感覺’來代指。
撥出的熱氣在面前聚成一片白霧,然後又很快消散被冷空氣溶化。
明明是兄妹,明明看而已分擔,明明可以敞開心胸的……
為什麼不能給我說啊?
安宇軒!這輩子我最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