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家笑,就表示他還是關懷著她吧,就像昨夜,他怕自己壓痛她一樣……
一念及此,映苓欣喜地抬起眸,迎視林四海若有深意的眼神。
“瞧你這麼開心的樣子!”林四海微笑。“看來你真的很愛晏銘呢,傻丫頭。”
映苓心一跳,羞澀地垂下眼。“人家是很愛他啊!”她赧然地、小小聲地承認。
這樣的坦白和羞赧,似乎取悅了林四海,又是一陣朗聲大笑。
“你別笑了啦!林伯伯。”映苓不好意思地嬌嗔。“你再笑人家就要先走了。”
“好,好,我不笑。”林四海停止笑聲,將盤中的主菜掃盡後,才又發話。“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映苓坐正身子,端正表情。“我有些事想跟林伯伯打聽一下。”
見她這麼正經,林四海更好奇,目光一閃。“你想打聽什麼?”
“關於晏銘的事。”
“你想知道些什麼?”
“我想知道,晏銘是什麼時候進冠洋工作的?他是怎麼一路爬上來,怎麼當上冠洋的總經理的?”
“你想知道這些,為什麼不直接問晏銘?”
“因為他不肯告訴我。”映苓苦笑。
林四海看著她無奈的表情,也沒多問什麼,點點頭。“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第一次見到晏銘,是在一個工地──”
那是冠洋建設在十年前標到的一個大型橋樑建造工程。
當時,身為董事長的林四海很重視這個工程,因為是地方政府發包的,又是和承包商初次合作,於是微服出巡,偷偷來到工地現場勘察。
沒想到一到工地,就見到一個年輕人正跟工頭大吵。
年輕人質疑工頭偷工減料,工頭斥他不要多管閒事,工人乖乖做工,等著領薪水就好,其它不必多管。
年輕人見工頭不肯悔改,執意將此事上報給老闆,沒想到工頭冷冷一笑,說這一切正是老闆授權的,嘲笑年輕人不識時務,當場開除了他。
“……老實說,我老早就看你不爽了!老闆是同情你,才給你這個瘸子一個工作,沒想到你反過來要咬他!哼,要是你幹得這麼不開心的話,乾脆走人算了,多的是人搶著要你這份工作,不欠你這個殘廢!”
工頭左一聲瘸子、右一聲殘廢,羞辱得年輕人僵立當場,臉色鐵青,過了許久,才倔強地抬起下巴,拖著微跛的腿,離開。
“……雖然被工頭這樣羞辱,但他離開的時候,背還是挺得很直,那時候我就直覺這年輕人是個可造之材。”
說到這兒,林四海停下來,喝了口酒,潤潤有些發乾的嗓子。
映苓呆呆望著他,心思還陷在方才聽到的故事裡,愈想,愈驚惶。
“他……晏銘的腿那時候還沒好嗎?怎麼會沒好就出院了,而且還跑去工地做那些粗活?”她追問,臉色略發白。
見她那焦急的模樣,林四海微微一笑。“我當時也問過他,怎麼腿會一跛一跛的?他說是車禍受傷,復健還沒全好。我問他怎麼腿沒好就出來工作,他說他需要這份工錢,剛好他爸跟老闆認識,所以求老闆給他一份臨時工作。”
“所以他就這樣一面復健,一面在工地打工?”映苓怔怔地,不敢相信。
“他說腿上的傷並不影響他工作,頂多就是搬重物的時候,有點痛而已。”
豈止有點?肯定痛死了!他瘋了!竟為了賺錢那樣輕忽自己的身體!
映苓激動地全身發顫,擱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捉住了裙子。“他就那麼……需要錢嗎?”她啞聲問,在腦海裡想象著他忍痛工作的情景,心如刀割。
“他的確很需要錢。”林四海嗓音也沙啞起來。“我後來才知道,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