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任時,犯這麼重的案、殺驛吏?此舉分明是挑釁這位宗王的權威。”
彭城王被迫交出兵權離京,可是猛虎再落魄也是獸王!
抽絲剝繭,尉駰進一步推測:“惡徒過路三州交界,他憑空出現,必有來處,必有去處。精箭術,輕視驛吏,出現的時間……這三點剛好和佈告上面要抓捕的高聰對上。”
“假使殺人者是高聰,他從平州來,去往哪?如果他是懼怕平州偏僻貧瘠才逃離,如此的話,逃向舊都所在的恆州是最好的選擇。然而他過路瀛、冀二境,進了與相州交界之地,可見他不甘心為民,目的是潛回京師伺機而動,重回官場。”
尉窈的思路跟隨阿父的推測逐漸清晰。
她前段時間思考過長孫無斫為何離開平州,揣測的原因之一,便是抓捕逃犯。加上宗隱說過的話,宗隱羨慕的那個權貴是流放平州後私跑回洛陽的,他羨慕對方“什麼罪都沒有”,還更風生水起。
什麼罪都沒有?
尉窈想,當時宗隱這句話裡指的,很可能不僅僅指私逃一項罪!還有逃回來路上犯下的其餘罪行!
尉窈不再猶豫了,當機立斷道:“就算害鞏藹的不是高聰,此賊也該被緝捕。按他的行路速度,估計已經在司州、甚至在洛陽了,此賊多容他一天都是造孽,得儘快抓住他交給廷尉……”
不,不能交給廷尉署!!
如果高聰是宗隱提及的厲害人物,那對方必然有手段脫罪,甚至以廷尉署為墊腳石,直接踏進朝廷中樞。
如尉窈一家推斷,高聰確實來洛陽了。
閏八月。
初三。
高聰一路風雨兼程,趕路艱苦,但因為一路所見所聞和他預料的一樣,所以心裡越來越踏實。
到達洛陽,反而不踏實了,加之他每日給自己的卜筮均顯示不吉,給他想尋找的那位貴人卜筮也顯示不吉,高聰就暫且忍耐,沒按原計劃行事。
他警覺小心,夜宿在荒無人煙的野地裡,好在自制的大氅厚實,裹起來既能當被子,也能當褥子。
熬到白天,他把大氅用鬆土輕埋,然後在廣莫城門外喝羊湯,聽胡商和過往的食客閒聊。
食客說:“京師稀罕事真多,守城門的兵竟然有女虎賁,在我們那聽都沒聽過。”
胡商:“她們是木蘭營的,經常在那邊的演武場訓練。”
食客:“我看進城的車馬查得不嚴,行人更不怎麼查,不怕流民混進城麼?”
:()大魏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