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左耳耳垂下面,有一個黑痣。」齊寧道:「黑痣不大,但仔細看,能夠一下子辨認出來。」
司徒明月微一沉吟,低聲道:「侯爺,此人定然與下毒之人有關,看來殿下的隨行人中,確實有內奸。」輕聲問道:「侯爺為何會將此事告訴我?」
齊寧笑道:「司徒長史是殿下的親信,太子的榮辱起落,與司徒長史息息相關,若說殿下身邊有值得信賴的人,恐怕也只有司徒長史了。」
「多謝侯爺。」司徒明月露出一絲感動。
齊寧搖頭道:「不必感謝我,我倒是要感謝你,只盼司徒長史能夠幫助洗刷我們的冤屈,還我們清白。」
司徒明月道:「侯爺放心,既然有線索,就絕不會放過。」微皺眉頭,想了一想,才道:「侯爺,小王爺剛剛被毒害,正是敏感時候,那下毒之人為何會在這種時候對侯爺下毒手?毒死侯爺,對他有什麼好處?」
齊寧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司徒明月若有所思,道:「毒害小王爺,嫁禍在貴國使團身上,讓你我兩國為敵,如果侯爺沒有防備,再次被毒害,那麼……!」神情一凜,駭然道:「到時候貴國使團的人必然會以為是殿下毒殺了侯爺,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楚,如此一來,兩國的仇怨,也就解不開了。」
「使團毒殺小王爺,你們又毒殺本侯,這兩件事情,確實會造成你我兩國關係的破裂。」齊寧神情凝重:「難道……是有人故意要破壞你我兩國的關係?」
司徒明月道:「眼下也只有這樣的解釋,具體是如何,只能找到兇手。」低聲道:「小王爺被害之後,營地四周都已經完全封鎖起來,沒有人能進得來,更無人出的去,如果那人對侯爺下毒,眼下定然還在營地,我立刻派人調查搜尋,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人揪出來。」
齊寧拱手道:「一切有勞司徒長史了。」
司徒明月帶著毒茶離開,齊寧乾脆躺在帳內,自顧尋思,暗想若是有人破壞兩國的關係,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番楚國使團出使東齊,算不得隱秘,而且這種事情,想要保密也幾乎是不可能。
齊寧相信,固然有不少人希望兩國能夠順利結盟,但同樣也有許多人擔心兩國真的簽訂盟約,想盡辦法加以破壞。
這其中,自然是北漢人的可能性最大。
但東齊太子身邊,又如何會出現北漢人?
此處是太子狩獵營地,守備森嚴,在重重防備之下,想要潛入到營地裡來,幾乎是痴人說夢,齊寧斷定真兇必定是太子身邊的某個人。
接下來大半天,卻是無人過來打擾,甚至連送飯的都沒有,齊寧心想臨淄王被害,眾人心中惶惶,沒人顧及自己也不算什麼怪事,到黃昏時分,才聽到有人叫道:「錦衣候,太子殿下傳你過去。」
齊寧起身過去掀開帳篷,只見到蘇倫正站在帳外,見到齊寧,蘇倫倒是拱手行了一禮,頗為客氣,也不多言,轉身便走,齊寧跟著蘇倫到了太子的牛皮大帳外,稟報過後,齊寧進到帳內,裡面的氣勢規模一如既往,但齊寧的心境卻已經是大不相同。
只見到太子席地而坐,神色有些難堪,幾名文武官員站在左右,司徒明月和方興齋俱在其中,不過臨淄王的遺體卻已經不在帳內,想來是安放到其他地方。
齊寧上前拜過,太子才道:「錦衣候,本宮找你過來,是要讓你見一個人,你幫本宮認清楚。」扭頭看向司徒明月,微微點頭,司徒明月沉聲道:「帶進來。」
很快聽到一陣鐵戈之聲,幾名身著勁衣的太子近衛推搡著一人進來,那人一身青衣,渾身鮮血淋漓,走路一瘸一拐,齊寧看到他腿上有幾處血痕,明顯是受了傷,那人蓬頭垢面,被大刀駕著脖子進到帳內,太子端起一隻酒杯,輕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