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風唯一可以依仗的就只能是屈元古。」司馬嵐目光深邃,聲音輕緩:「屈元古在北漢眾將之中雖然算不得什麼厲害角色,但也不是愚蠢之輩,坐山觀虎鬥的伎倆應該還是懂得的。」
齊寧道:「鹹陽那邊,是要等北堂昭和北堂昊分出勝負?」
「至少要等他們打起來。」司馬嵐輕笑道:「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而已。」凝視著齊寧,問道:「錦衣候可知道老夫今日為何要與你談這些?」
「還請國公賜教!」
「天下三分,齊國孱弱,但北漢卻是我楚國強敵。」司馬嵐緩緩道:「太祖皇帝起兵開始,就是要一統四海,定鼎天下,所以我大楚與北漢總要分出勝負。」撫須道:「北堂歡突然離世,北漢陷入奪位之爭,這對我大楚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無論如何,那也是不能錯過。」
齊寧微微點頭,他此時還摸不透這老狐狸的真正用意,知道這時候多聽少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馬車早已經開始往京城趕過去,速度並不快,城外修有官道,所以馬車也並不顛簸,司馬嵐不疾不徐道:「和東齊聯姻,就是為北伐漢國做準備,錦衣候不辱使命,順利接回東齊公主,可說是為北伐漢國的準備立下了大大功勞。」
齊寧微微一笑,依然不言語。
「北漢即使陷入內亂,但國土遼闊,人才不少,而且兵強馬壯,並不好對付。」司馬嵐神情嚴峻:「想要北伐成功,不但要掌握時機,最為重要的是我楚國有足夠的實力給予北漢致命一擊,否則一切也只能是紙上談兵。」
「國公是否覺得我大楚眼下的實力還不足以北伐?」
司馬嵐抬起手,撫須含笑問道:「錦衣候以為呢?」
「在下不敢妄言。」齊寧笑道:「軍國大事,非比尋常,國公是朝廷老臣,此等大事,也只能是請教國公這樣的國之重器了。」
司馬嵐哈哈一笑,道:「錦衣候過謙了。」目光深邃,輕聲道:「兵者,國之利器,勝敗難料。當年太祖皇帝起兵,兵不滿萬,將不過百,卻依然是橫掃長江以南,建下我大楚帝國。如今我大楚擁有數十萬精兵猛將,比起當年起兵,可說是天地之別了。若以當年的氣勢加上今日我大楚的兵鋒,所向披靡不在話下。」
齊寧聽出這老狐狸話中有話,「哦」了一聲。
司馬嵐嘆了口氣,道:「只是今日大楚已經不復當年之勇了。老夫倒不是說如今我楚國國勢衰弱,而是我楚國如今能徵善戰的名將不多了。令尊若是還活著,北漢出現如此變故,正是我楚國征伐北方的天賜良機,而且一定可以馬到功成。」
齊寧問道:「老國公是說嶽環山無法領兵北伐?」
「錦衣候,北漢對我們來說,就是一面將倒未倒的大門。」司馬嵐緩緩道:「雖然殘破,但要想推倒也不容易。」伸出一隻手,張開五指,往前做了一個推送的動作:「只憑這一掌,無法推倒那扇門!」
齊寧看著司馬嵐的手,見到司馬嵐將那隻手慢慢攏起,握成了一個拳頭:「可是如果能夠攥成一個拳頭,猛力擊向那扇門,必能夠瞬間擊倒北漢。」頓了頓,才肅然道:「我楚國有無實力北伐成功,就看這隻手能否握成拳頭,當年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在世的時候,南征北戰,靠的就是上下齊心,生死與共,才打下了大大的江山。」
齊寧笑道:「國公,莫非我大楚如今算不得一隻拳頭?朝中有國公輔政,政務清明,前方將士用命,驍勇善戰,比之北漢只強不弱。」
司馬嵐唇邊泛起一絲笑,反問道:「錦衣候當真以為我大楚如今是一隻鐵拳?」身體微微前傾,凝視著齊寧,問道:「淮南王謀反,其餘黨未淸,朝中局勢依然動盪,又如何算得上同心協力?」
齊寧「哦」了一聲,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