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語氣平緩,到最後幾句,語速卻是加快,聲音鏗鏘有力,神情肅然,正氣凜然,陳貴妃有些慌張,急忙道:「陛下,他是在狡辯,不要相信他的話,含香和他無冤無仇,難道還會冤枉他不成?他色膽包天,自以為是楚國的侯爵,便毫無顧忌,在我大齊皇宮之內撒野。」
東齊國君看向太子,問道:「太子,你有什麼看法?」
太子拱手道:「父皇,兒臣以為,錦衣候雖然出身於楚國武勛世家,但卻知書達理,而且有勇有謀,今日之事……!」並無說下去。
天香公主卻忽然笑道:「父皇,不如讓我審斷這起案子如何?」
東齊國君顯然對天香公主頗為寵溺,含笑撫須道:「你這小孩子,又懂得什麼?休要胡來。」
「父皇,我就問幾句話而已,若是說錯了,你就當我是胡說八道。」天香公主拉著東齊國君手臂搖晃道:「你就答應我嘛。」
東齊國君嘆道:「你想如何審案?」
天香公主咯咯一笑,走到含香面前,問道:「含香,你先前說過,是要去找內庫總管陳公公領取絲綢,我沒有說錯吧?」
含香低著頭道:「是!」
「張彩,你帶楚國使臣,是在居仙殿偏殿等候,這沒錯吧?」天香公主看向一名太監,那太監正是領著齊寧入宮的公公,立刻道:「回稟公主,奴才領著錦衣候到了居仙殿偏殿,讓錦衣候稍後片刻,陛下馬上召見。」
天香公主笑道:「先不說錦衣候明知道父皇馬上召見還要四處亂走,張彩,內庫是不是往西北方向去?」
「是!」張彩道:「宮中所需用度,都是存放在西北處的庫房中。」
「從陳娘娘的宮殿去往宮中倉庫,是往西北角去,居仙殿在東南角。」天香公主抬起手指,張開中指食指,呈八字形狀,道:「兩個方向並不相同,含香,你可往居仙殿方向去了?」
陳貴妃已經微微變色,含香立刻道:「回公主話,奴婢……奴婢並無去居仙殿方向。」
天香公主笑道:「那就只能是錦衣候四處溜達,走向了倉庫方向,途中遇上了從倉庫返回的含香,對不對?」
含香道:「奴婢……奴婢沒有找到陳公公,所以……所以是從倉庫方向往回返,途中碰上了楚國使臣。」
天香公主向東齊國君道:「父皇,從居仙殿往倉庫那邊去,途中有兩道宮牆,平時都是有衛兵守護。父皇下過旨意,宮中入夜之後不得隨意走動,除非有宮牌在手,錦衣候是楚國使臣,手裡自然不會有宮牌。」
齊寧已經明白過來,笑道:「公主所言極是,我只是外臣,承蒙君上厚恩,入宮赴宴,怎會有宮牌在手。」
「父皇,沒有宮牌,外國使臣能在宮中隨意走動?」天香公主道:「那些守衛沒有忠於職守,父皇,一定要重重打他們屁股。」
太子卻已經森然道:「黃晟,今晚是你當值?」
那衛兵頭領黃晟已經是慘然色變,只聽太子冷聲道:「禁宮之內,守衛不利,任由外使隨意走動,父皇,這黃晟職責所在,卻大大失職,兒臣以為必當從重懲處。」
第0650章 欲加之罪
齊寧心中暗暗冷笑,心裡自然知道,這黃晟顯然是受到陳貴妃的指使,設下了陷阱在這裡引誘自己上鉤,只是這陳貴妃胸大無腦,或許是給的時間太短,也沒有時間精心策劃,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個破綻百出的陷阱。
他先前還有些擔心,想過如果這是其他人設計陷害,譬如就是太子甚至是東齊國君有意為之,強加之罪,自己單槍匹馬,只怕辯解也無用,哪怕自己找出一百個破綻,對方也不會聽自己辯解。
不過此事顯然是陳貴妃一手策劃,這中間的破綻,可說是多如牛毛,便是這天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