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設下酒宴請我過來談事,自然不會是什麼小事。」李弘信緩緩坐下,道:「有什麼事,你但說無妨,本王聽著就是。」
齊寧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遞給了李弘信,李弘信和韋書同都是顯出狐疑之色。
李弘信接過信函,看了齊寧一眼,終是從裡面取出信箋,掃了兩眼,臉色驟變,駭然道:「爵爺,這……!」
「這是大苗王丹都骨交給我的。」齊寧道:「不知王爺是否知道,蒼溪苗寨幾個月前發生一場內亂,老苗王被害過世,而兇手正是老苗王的次子朗察都魯,朗察都魯殺害老苗王的真相被揭穿之後,自然是活不下去,他死之後,老苗王的長子丹都骨被推舉為大苗王。」
韋書同點頭道:「丹都骨承襲大苗王之位,派人過來向下官稟報過,下官也向朝廷奏明,吏部也批覆了文書,確認丹都骨是新的大苗王。」
李弘信此時卻還是顯得頗為鎮定,問道:「這是丹都骨交給爵爺的信函?」
「丹都骨一直在懷疑,以朗察都魯的膽子,怎麼敢對老苗王下如此死手,他又是哪來的底氣敢篡奪大苗王之位?」齊寧嘆道:「所以丹都骨搜找朗察都魯的物件,終是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找到了這封信函。」
李弘信忽然笑道:「所以爵爺以為,朗察都魯背後的靠山就是本王,是本王唆使他殺害老苗王繼而意圖篡位?」
韋書同並不知道書信裡寫的到底是什麼,但察言觀色,將李弘信看過信之後的反應便知道信函內容非同小可,等得李弘信這句話說完,他便瞬間明白過來,猜到這封信竟然是李弘信勾結朗察都魯的罪證。
他心中自然也是大為吃驚,事先並無一點風聲,卻不想齊寧突然拿出這樣一份信來,這時候終於明白,宴無好宴,齊寧請李弘信前來赴宴,竟是準備興師問罪。
李弘信今日前來赴宴,齊寧又拿了罪證出來,韋書同便覺得李弘信今晚是絕對走不出刺史府的大門,齊寧既然將罪證都亮出來,那已經是圖窮匕見。
齊寧卻是站起身來,走到李弘信身邊,從李弘信手裡拿過那封信,李弘信眼角微微抽搐,卻見齊寧拿著信函走到火燭邊上,竟是將信函放在了火焰上方。
韋書同大驚失色,叫道:「爵爺……!」心想這李弘信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之患,如今好不容易從苗家人手中拿到李弘信謀反的罪證,正是搞掉李弘信的絕佳機會,可齊寧竟然當著李弘信的面將這極其要緊的罪證燒毀,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李弘信也是一臉錯愕,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已經燒起來的信函。
齊寧眼看著火焰將那封信函吞噬,這才抖了抖手,將最後一點餘燼丟開,緩步走回桌邊,笑道:「如果連這樣一封信都能作為王爺謀反的罪證,而且我們還要去相信,那實在是愚蠢透頂。」
李弘信雙眉展開,嘆道:「爵爺,不瞞你說,當年本王治理西川之時,唯恐苗家七十二洞存有異心,對他們多有約束,而且勒令他們繳納重稅,為的就是削弱他們的實力。這些苗人對本王心存怨恨,偽造出這樣一封信來,對他們來說並非難事。」
「王爺說的是。」齊寧笑道:「據我所知,王爺這些年心境平和,誦唸佛經,與世無爭,又何曾有過謀反之心?這些苗人想要借我之手對付王爺,那也實在太小瞧我了。」
「爵爺睿智非凡,本王佩服。」李弘信端起酒盞:「這一杯酒,本王恭賀爵爺榮升護國公!」
齊寧也是端起酒杯,兩人都是一飲而盡。
「爵爺,這些苗人看似質樸,但是花花腸子極多,爵爺日後與他們打交道,還要多長些心眼。」李弘信肅然道:「神侯府率領八幫十六派攻打黑蓮教,那黑蓮教就是苗人所創,他們一定會對朝廷心生怨恨,今次汙衊本王意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