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地過來的旅客。」齊寧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若是一臉嚴肅,花臉香必然更是緊張,自己放鬆一下,花臉香也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放鬆精神,果然齊寧溫和一笑,花臉香的緊張之感似乎確實減弱幾分:「東海這邊濕氣很重,許多……許多外地人過來,都很不適應。」
「我去過的地方很多,倒沒有什麼太大問題。」齊寧和顏悅色道:「你是東海人?」
「我……不是……!」花臉香搖搖頭:「我老家在……在嶽陽!」
「嶽陽?」齊寧一怔,心想嶽陽在荊南一帶,離東海可很有些路途,奇道:「你是嶽陽人,怎麼到了東海?」
花臉香低下頭道:「我打小就沒了母親,和我爹一起相依為命,但是我爹喜歡酗酒,而且……喜歡賭錢,我十三歲的時候,他欠下一筆賭債,無力償還,討債的上門來,我爹……我爹就將我當作賭債抵給了別人。」
齊寧皺起眉頭,花臉香眉宇之間帶著一絲悽苦:「一開始只是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鬟,我……我到過好幾戶人家,來來去去,後來……後來又被賣到了東海,不小心砸壞了主母的一隻首飾盒子,就……就被賣到了醉柳閣來。」
齊寧心中嘆氣,這花臉香命運悽苦,著實讓人同情,輕聲問道:「你臉上的疤……!」
「我到醉柳閣還不到半年,就遇到一個客人,那天他喝醉了酒,用……用拳頭打我,我想躲閃,他……他就拿起了一把剪刀,後來……!」花臉香低著頭,聲音發顫,卻是沒能繼續說下去。
齊寧搖搖頭,他固然同情花臉香的命運和遭遇,但從花臉香的經歷來看,找不到對自己特別有用的線索,更是疑惑那算卦盲者為何要讓自己來找花臉香,便在此時,門外腳步聲響起,先前那龜公端著酒菜進屋來,賠笑道:「大爺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來。」將那酒菜擺在了梳妝檯上,又向花臉香道:「好好伺候大爺,若有怠慢,媽媽可饒不了你。」
齊寧臉色有些難看,那龜公說完之後,配笑著離開,齊寧使了個眼色,花臉香倒是明白,過去將房門關上,這才走回來,猶豫一下,才道:「大爺……大爺是不是要歇著了?我……我去打些水來,伺候您洗一洗……!」
齊寧擺擺手,道:「你不用多想,今晚過來,就是想和你說說話,沒有其他的意思。」
花臉香有些詫異,齊寧想了一想,才輕聲問道:「姑娘,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大爺說的是誰?」
「東海城有一個算卦的先生,兩眼都已經盲了。」齊寧將那算卦盲者的身形樣貌大致描繪了一下,這才問道:「不知道你可見過此人?」
「算命先生?」花臉香一臉迷茫,搖頭道:「我到了醉柳閣之後,就不曾出過大門,街道上是什麼樣子也不清楚,大爺說的算命先生,我……從無見過的。」
齊寧詫異道:「你是說被賣到醉柳閣之後,你都沒有出過大門?」
花臉香悽然一笑,點頭道:「媽媽看得很緊,她派人一直盯著我,害怕我偷偷跑了,莫說離開醉柳閣,就是……就是靠近大門,只要被他們看見,也會……!」
齊寧心中有些惱怒,醉柳閣這幫人明顯是根本不將花臉香當作人看,可是心中卻更是詫異,心想花臉香連大門都沒有出過,在醉柳閣又是最為低賤,不可能有什麼人脈關係,這樣一個人物,身上又怎可能擁有自己所需要的線索?他先前一直懷疑那算卦先生引導自己前來醉柳閣找尋花臉香,或許與澹臺炙麟的死因有些牽連,現在看來,兩者根本搭不上邊。
既然與澹臺炙麟的死沒有牽連,那算卦先生為何要讓自己找到花臉香?
「那你可知道東海水師的大都督澹臺炙麟?」齊寧盯著花臉香眼睛問道。
花臉香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