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嵐安排墨家鉅子今夜出現,當然不可能是臨時起意,事先自然是有著周密安排,由此可見,司馬嵐早就知道淮南王前來赴宴的時候,必然會帶上鬼影,所以安排墨家鉅子裝神弄鬼半天,就是衝著鬼影過去,而鬼影是淮南王的人,說到底,目標終究還是直指淮南王。
齊寧想到早上的時候,這兩人還在隆泰面前合力打壓黑鱗營,這到了晚上,便互相算計針鋒相對,還真是反覆無常。
阿鳩距離眇翁三步之遙,終於停下,兩人四目相對。
「十六年來,我無時不在想著今日這一刻。」眇翁緩緩道:「我是最後一位墨家鉅子,墨門將逝,身為最後的墨家鉅子,只要不死,自然要遵守墨者之法。」盯著阿鳩眼睛,聲音雖然平和,但不怒而寒:「殺人者死,傷人者刑!」
阿鳩面無表情,搖搖頭道:「井中枯骨,苟延殘喘也就罷了,何必將老骨頭送在這裡?墨門與我有何干係?」
眇翁若有所思,竟是十分認真頷首道:「不錯,你心術不正,當年叛逆墨門,早就不配為墨家門徒。你不是墨家門徒,不過你害死了墨家門徒,自然不能善終。」
「今夜確實有人會遭血光之災。」阿鳩冷聲道:「你既然找死,我念在往昔情分,可以送你一程。」
淮南王臉色本來有些難看,但見阿鳩信心十足,臉色微微和緩。
眇翁微微揚起蒼老頭顱,瞧著懸掛在亭角的一盞燈籠,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不發一語,右手把住二胡琴頭,竟是從那二胡之中緩緩抽出一把劍來,喃喃道:「墨家不佩劍,出劍必除暴!」
阿鳩冷哼一聲,轉過身,向淮南王拱手道:「王爺,請賜劍!」
淮南王微皺眉頭,他這時候心亮如鏡,明白司馬嵐今晚設局,是要衝著阿鳩而來,眼下的形勢,已經是不可不戰。
今夜若是阿鳩敗在眇翁手中,淮南王府便是顏面掃地,畢竟阿鳩是淮南王府的侍衛統領,也是自己身邊的第一高手,淮南王府第一高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能取勝,不能失敗,一旦失敗,便是淮南王府的奇恥大辱。
而司馬嵐顯然是老奸巨猾。
若是眇翁取勝,自然是大大折辱了淮南王府,可是一旦失敗,那也只是墨家內鬥,與鎮國公沒有任何干係,司馬嵐並不會因為眇翁的失利受到絲毫傷害。
他知道這一戰勝負對自己極其重要,瞥了司馬嵐一眼,暗想高手對決,兵器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雖說墨家鉅子老態龍鍾,從外表來看絕沒有取勝阿鳩的道理,但鉅子畢竟是鉅子,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可小覷,這兵器也不可隨便。
今夜在司馬家設宴,入府的客人自然都不好佩劍在身,進府之前,都是解下了佩劍,淮南王本想找司馬嵐借一把劍,卻又擔心司馬嵐在兵器上做文章,面上帶笑,道:「看來這一戰在所難免了。既然如此,那也好,恰好太子在這裡,就當做是舞劍助興,國公,鬼影入府的時候,解了佩劍,你看……?」
司馬嵐立刻道:「常慎,你親自去取鬼影的寶劍來!」
司馬常慎拱手稱是,匆匆下去,司馬嵐這才嘆道:「原來眇翁竟然是墨家鉅子,老夫有眼不識泰山,直到現在才知道,實在是失敬。鉅子,今夜寒舍為了款待太子,在這裡設宴,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起爭端為好,實在要比劍,點到為止極好,慎之慎之。」
有人心中暗罵,心想你這老傢伙還真是惺惺作態,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現在卻又裝模作樣要做好人,方才那段往事都已經說出來,眇翁和阿鳩勢必是一場生死之戰,這是誰也阻攔不住,今夜這一戰,若無一人倒下,絕不會甘休,所謂的點到為止,簡直是屁話。
司馬常慎倒也是速度不慢,片刻之後,已經取來阿鳩的佩劍,阿鳩接過佩劍,看似隨意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