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煦見狀,轉視齊寧,問道:「錦衣候可有高見?」
齊寧卻是淡定自若,含笑道:「長者為先,還是請煜王爺先回答吧。」
在場眾官員心中都想,煜王爺見多識廣文采斐然,也不能一時間回答出來,這錦衣候年紀輕輕,自然更不可能答上來,他這話看似是對煜王爺的尊重,但很可能是根本不知如何回答,所以才會藉口推搡。
在座有些官員也不知道東齊國君的寢宮要修葺,更不知道要找尋渤陽國交易鱗香木,聽得令狐煦這個問題,眾人都是瞧著那家僕抱著的鱗香木,心下尋思到底用什麼方法才能辨識出來。
北堂風聽得齊寧之言,已經嘲諷道:「錦衣候,你倒也不必如此客氣,你要是不知怎麼辦,就說不知怎麼辦,什麼長者為先,你心裡怎麼想,以為本皇子不知道嗎?」
北漢與南楚是敵國,兩邊互相瞧不順眼,大家心裡也都是明白,不過北堂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嘲諷齊寧,倒顯得很是沒有風度,眾官員看到北堂風比之齊寧還要大上幾歲,但修養明顯不及齊寧,齊寧自始至終都是淡定自若,心下都想錦衣齊家的認終究還是與眾不同。
齊寧淡淡一笑,道:「二皇子可能辨識出鱗香木兩端?」
北堂風道:「我自問沒有法子,不過你也沒有法子。」
「哦?」齊寧笑道:「二皇子如此確定?要不這樣,你我打一個賭如何?」
「賭什麼?」
齊寧道:「二皇子出身高貴,平日裡的生活自然也是精彩紛呈。我沒有別的要求,若是我能辨識出木料兩端,二皇子能不能給在座的諸位逗逗樂子,唱一首歌,或者跳一支舞都可以,不知意下如何?」
北堂風心下大是惱怒,心想你讓老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唱歌跳舞,難道是要將我堂堂北漢皇子當做下賤的歌姬舞姬,勉強控制情緒,冷笑道:「如果你輸了,又該如何?」
齊寧抬手道:「但請二皇子發落。」
北堂風眼珠子一轉,笑道:「本皇子也不為難你,若是你輸了,我讓人當眾將你的髮髻全都剪了,你敢不敢答應?」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都是微微變色,煜王爺已經沉聲道:「不可為難錦衣候。」
雖說齊寧提出讓北堂風唱歌跳舞,有奚落北堂風的意思,但北堂風提出讓齊寧剪髮,那可就不只是奚落,而是莫大的侮辱。
這個時代,人們堅信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髮髻與頭顱一般,剪掉髮髻,甚至與砍掉腦袋並無差別,某種角度來說,除非出家為僧看破紅塵,否則剪髮比之砍腦袋還要嚴重得多,更讓人受辱。
眾人心想年輕人互不服氣,互相對賭倒也不是什麼怪事,但是北堂風提出的條件實在是苛刻無比,齊寧定然不會答應。
孰知齊寧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好!」
北堂風精神一振,急道:「大家都聽到了,我可沒逼他,是他自己答應的。齊寧,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可出爾反爾。」
齊寧拱手一圈,道:「諸位,二皇子說的極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出爾反爾那就是無恥小人了。」起身來,向令狐煦道:「相爺,請幫我準備一口大缸,缸裡盛半缸水。」
眾人都是一怔,不知齊寧要搞什麼名堂,令狐煦卻是微微頷首,吩咐一聲,沒過多久,便有兩人抬了一口大缸進來,擺在中間,缸內盛了半缸清水,齊寧瞟了北堂風一眼,這才向那手捧木料的家僕道:「將木料放入水缸中。」
那人看向令狐煦,見令狐煦點頭,這才將那根木料放入水缸,齊寧走到水缸邊瞧了一眼,這才向令狐煦拱手道:「相爺,答案已經出來,請您過來觀看。」
令狐煦立時起身來,走到水缸邊,煜王爺和眾官員也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