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霽草不是治療燙傷草藥,卻有驅毒效用。」唐諾道:「在深山寂野居住的人,都喜歡在屋內放些三霽草,就是為了祛除毒蟲鼠蟻。我說過,不但要治燙傷,還要提防感染,三霽草清洗燙傷處,不但可以減輕一些痛楚,也可以防止傷處受感染。」
「這又是哪裡的行腳大夫告訴你的?」宋先生一副不以為然之色,滿不在乎道:「我診病多年,見識過的藥材不計其數,這三霽草最是尋常,荒郊野外隨處可尋,也最是便宜,配置藥物的時候,都很少用到它,可不曾聽說還可以驅毒。」
唐諾並不再爭論,她此番前來永安堂,隨身攜帶著自己的小藥箱,此刻轉身將藥箱放到旁邊的桌子上,開啟藥箱,乾脆利落取了兩根銀針,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逕自過去,一針刺入那孩童的肩頭,一陣則是扎入孩童的眉眼間。
宋先生見她出針乾脆利落,手法嫻熟,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自己雖然施針技巧平平,卻也看出唐諾的施針術頗為高明,本來心下憤怒此時便即減弱幾分,皺眉問道:「唐姑娘,你這是……?」
「可以讓孩子減輕痛楚,也會減緩血液壓入心肺,不會出現其他意外。」唐諾簡單明瞭道。
宋先生見唐諾施針之後,退到一旁,再不說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把脈的手,向唐諾問道:「唐姑娘,你覺得應該先用三霽草給孩子清洗傷處?」
唐諾微微點頭,並不說話。
宋先生想了一下,才道:「既是如此,那就按唐姑娘的法子試一試。」向那大漢道:「你去隔壁,讓他們用三霽草泡一盆清水過來,越快越好。」
大漢立刻快步而去。
楊寧心想這兩人頭一天就有些不對付,這日後還能如何相處?
這宋先生是永安堂的坐堂大夫,換做是誰,被人當眾說兩句,那心裡都不痛快。
而唐諾顯然在病症面前,也不講什麼面子不面子,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是如何處理病症而已。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宋先生診病的年頭,遠遠超過唐諾,可是有些事情,還真不是說時間長就更出色。
他知道唐諾的醫術十分了得,宋先生的醫術肯定是大為不及。
那些真正醫術精湛妙手回春的高明大夫,往往都是被達官貴人請去診病,這類大夫出診的費用極高,根本不愁銀錢,而且名氣極大,也不會愁沒有人請他去看病,所以這類人還真的很少坐館行醫。
能夠被人花重金請去診病,又怎會閒來無聊坐在醫館天天等病人上門?
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精研醫書配些草藥來得更實在。
坐館的大夫,往往都是能夠診斷一些常見的病症,若是遇上了真正的疑難雜症,其實許多人就會束手無策。
楊寧知道宋先生願意按照唐諾說的法子先試試,定然是看出唐諾施針的技術不弱,不過這老大夫卻也絕不會因為唐諾懂得施針便會心下敬服,要讓這個老大夫真正佩服,唐諾還真要亮出一手來。
那大漢到了隔壁的藥鋪,很快就端了一盆水進來,裡面漂浮著幾十根有些發紫的乾草枝,楊寧也不曾見過,心知這就是唐諾所說的三霽草。
宋先生看到大漢端水進來,也不著急,抬手向唐諾道:「唐姑娘,不如你來親手試一試,你說的法子我並無試過,還真不知道怎麼弄。」
楊寧微皺眉頭,心知這宋先生是在賭氣,故意擠兌唐諾。
病人就在邊上,宋先生此時卻還想著置氣,這讓楊寧頓時低看了幾分,倒是唐諾根本沒有猶豫,上前去,在眾人注視之下,先為那孩童清洗了傷處,隨即起身從藥箱內取了一隻瓷瓶子,過去開啟瓷瓶子,從裡面倒了一些淺黃色的粉末在孩童的傷處,連灑了幾處,這才伸手按在孩童的手脈處。
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