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但這件事情並沒有聲張。」齊寧平靜道:「也便是說,有人不但將黑鱗營編入黑刀營,而且直接斬盡殺絕,徹底毀了黑鱗營。」沉默了片刻,才道:「實際上是有人要對錦衣齊家斬盡殺絕,可這一切絕非皇上的意思。」
老尚書嘆道:「皇上當初重建黑鱗營,目的本就是為了制衡黑刀營,老夫也覺得皇上沒有必要毀掉黑鱗營。」頓了頓,才繼續道:「曲小蒼被賜封為神侯,可是當日西門神侯卻並沒有出現,此事十分蹊蹺,按理來說,既然西門神侯要卸任,也該上朝親手將神候令交給曲小蒼,當年西門神侯接任神侯之時,就是前任神侯當朝在百官面前將神候令交給了他。此外……宮內應該發生了一些事情,範德海突然消失不見,突然出現一名叫做貴和的太監,老夫此前並沒有聽說過此人,但內宮數千內監,老夫不認識他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皇上對範德海一直十分信任,為何會在突然間撤換了範德海,讓一名此前不為人知的貴和擔任執禮太監?」
齊寧嘆道:「宮中發生最大的事情不是這個。蕭璋在皇陵叛亂,早已經有定論,但如今卻被洗清了罪名,反倒成了大楚的忠臣,老尚書不覺得這才是最古怪的事情?」
「不單是你,朝中許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老尚書道:「可是淮南王世子蕭紹宗拿出了當年先帝留給蕭璋的密旨,而且在御內檔有存檔,確認無誤,蕭紹宗有鐵證在手,誰也說不出不對來。」
「御內檔有存檔,也並不代表那道密旨就是真的。」齊寧道:「如果是蕭紹宗事先派人將存檔放入御內檔,自然可以找出來。」
「御內檔是宮內禁地,守衛森嚴。」老尚書道:「沒有人敢擅闖御內檔,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只要靠近御內檔,就是死罪,守衛御內檔的內衛可以先斬後奏。」
「既然羽林營能得到密旨誅殺晚輩,要弄出一道進入御內檔的旨意並不困難。」齊寧正色道:「老尚書,之前我一直無法確定京中到底發生什麼,更不知道宮內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如今我已經有七成把握可以斷定,皇上……已經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老尚書皺眉道:「你是說皇上被人所挾持?」
「否則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根本無法解釋。」齊寧道:「老尚書是三朝老臣,見多識廣,總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你說皇上被人挾持,那又是誰人挾持了皇上?」
「蕭紹宗!」
老尚書眼角跳動,但卻並沒有變色,只是道:「蕭紹宗一直都被軟禁在王府,而皇上在宮中,兩人此前見面都不可能,蕭紹宗又如何能夠挾持皇上?」
「老尚書錯了。」齊寧嘆道:「實際上蕭紹宗一直有機會進入宮內,而且還是得到了皇上的準許,只不過……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不等袁老尚書說話,便接著道:「司馬嵐在秋狩之時被誅,計劃周密,這一切背後的策劃人,其實就是蕭紹宗。」
老尚書身體一震,齊寧繼續道:「司馬嵐那時候權傾朝野,勢力太大,皇上知道要對付這樣的人,絕不可有絲毫疏忽,而且那時候皇上身邊可用之人並不多,所以秘密召蕭紹宗入宮商議對策。」
「司馬嵐那時候的眼線遍佈宮內宮外,蕭紹宗入宮,司馬嵐為何沒有絲毫察覺?」老尚書兀自有些不敢置信:「若是司馬嵐知曉蕭紹宗入宮,必會心生警惕,只怕蕭紹宗也活不到現在。」
齊寧沉默了一下,才道:「有一條入宮的密道,知道的人不多,但蕭紹宗恰好是知曉這條密道的人之一。」
老尚書更是駭然道:「有入宮的密道?」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多問一句,但終是沒有問出來,神情變得凝重起來:「照你這樣說,蕭紹宗利用那條密道入宮,在宮中控制了皇上,所以才有這些蹊蹺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