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瓊林書院發生的事情,齊寧並未對外張揚,事後朝廷涉足其中,官方說明卓青陽是出門遠遊,而瓊林書院也自此關閉,齊寧卻知道卓青陽那夜突然消失,便是朝廷也未必知曉訊息。
卓青陽在重傷之下,消失不見蹤跡,而這一切確實源自於地藏捲軸,地藏捲軸之事,齊寧自然曉得其中事關重大,並無告訴任何一人。
此時令狐煦提到卓青陽,齊寧卻是小心應對,令狐煦固然是卓青陽的師兄弟,卻也是東齊國相,無論何時何地,齊寧都要防範幾分。
令狐煦皺起眉頭,問道:「沒有訊息?」
齊寧心想令狐煦既然知道京華書會之事,這訊息自然是靈通的很,在楚國京城,自然少不了東齊密探,未必不知道卓青陽失蹤的訊息,點頭道:「卓先生突然離開京城,外出遊歷,至今還沒有訊息。」
令狐煦笑道:「師兄最喜好遊歷天下,我與他也有大半年不曾透過書信。」隨即問道:「瓊林書院眼下如何?」
「已經關閉。」齊寧道:「先生遊歷,瓊林書院可算群龍無首,所以……!」
令狐煦皺眉道:「不對。」盯住齊寧問道:「小侯爺,你實話對我說,師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齊寧猶豫了一下,才道:「相爺為何這樣問?」
「我與師兄往來通訊,互相之間十分了解。」令狐煦嘆道:「瓊林書院對師兄來說,比之性命還要重要,若是年輕時候倒也罷了,可他現如今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書院上,絕不至於為了外出遊歷丟下瓊林書院置之不理。」說到這裡,起身來,轉到屏風後面,很快出來,遞給齊寧一封書函,齊寧接過,見到書信外面字跡奇特,看不明白,但一下子卻看出,這上面正是秘影字。
秘影字是影萍居士所創,地藏捲軸便是以秘影字書寫而成,極難辨識,齊寧瞧見上面是秘影字,心下便有些吃驚,從裡面取出信函,開啟掃了一眼,俱都是秘影字寫成,皺眉道:「相爺,這……!」
令狐煦道:「這是我與師兄往來書信所用的文字,知道的人不多,但他與我都能看明白。這是四個月前收到的信函,也是我最後一次收到師兄的來信。」微一沉吟,才道:「這封信的口吻與從前都不相同,師兄是個淡泊名利之人,無論發生何事,素來平穩,但這封信的措辭卻頗有些凌亂,似乎有些心神不安,其中有多處出現用錯了字,他做事小心,出現如此錯誤,絕不尋常。」
齊寧皺眉道:「先生在這封信裡可提到什麼?」
令狐煦搖頭道:「那倒沒有。師兄雖然與我交好,但他不入仕途,素來也不喜歡與官場中人結交,當年我在齊國為官,邀請師兄出山,師兄非但拒絕,甚至有兩年不再與我說話。我好說歹說,他才與我繼續交往,我與他往來書信,也從不提及官場之事,只是談及一些學術文章而已。」嘆了口氣,道:「這封信裡面,他只說後半生將所有精力都放在瓊林書院上,還說要著書立說……可是最後卻說,若是他出現什麼意外,所著之書無法完成,便讓我將它續寫下去,連同這封信送到的,還有他所著的八卷書稿。」
「相爺,你是說先生預感到自己會出意外?」齊寧皺眉問道。
令狐煦神情肅然,道:「我與師兄同窗之時,感情極好,學成之後,多少年來也未斷了音訊。」淡淡一笑,道:「不瞞你說,當年我與師兄往來書信,朝中有人甚至汙衊我裡通外國。」擺擺手道:「他身在楚國,我一直想多照應一番,但知道他的秉性,所以只能是以書信知曉他的訊息,但這一封書信委實古怪,我接到之後,感覺不對勁,也想派人查查究竟是何事,但若被師兄知曉我派人暗中調查,以他的性子,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只能是心裡著急。」
齊寧微微頷首,道:「先生博古通今,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