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如果眾僧當真跪在暮野王腳下,傳揚出去,大光明寺的聲譽必將一落千丈,自此在這江湖之上也不知如何立足了。
不少僧人都是瞧向了淨空大師。
光明十三僧,自然是以住持空藏大師為首,其下便是淨塵大師,這淨空大師位居第三,空藏大師未見,淨塵大師已經被害,當下便是以淨空大師為首。
只是有幾名老僧心下已經打定主意,便算這暮野王當真要殺了靜澄,亦不能在他面前下跪,靜澄性命固然重要,可是大光明寺的聲譽更是無可替代,大光明寺能有今日之榮光,是無數先人積累下來,今日若是當真一跪,從前的一切便將付諸東流。
暮野王見得眾僧猶豫,哈哈笑道:「淨塵那老和尚對老夫說過,所謂的貪嗔名利,最是害人,修佛參禪,便是為了看破這一些。你們這些和尚遲遲不跪,自然是想要保住大光明寺的聲譽,嘿嘿,為了名利,不顧同門生死,這豈不是自扇耳光?哈哈哈……!」
他話聲剛落,便聽一個聲音道:「暮施主之言差矣,若是為救生靈,屈膝下跪,對我出家人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可是暮施主攜勢欺人,大光明寺卻是從不會屈服。」聲音極其威嚴。
齊寧聽到第一句的時候,這聲音似乎是從自己後面傳來,回過頭,卻感覺身邊一道灰影掠過,等得這句話說完,聲音已經是在廣場之上,這說話之人的聲音也不如何的響亮,卻偏偏是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群僧卻是瞧見,一道灰影從天而降,飄然落在幾位老僧身前,身形瘦長,比之其他老僧都要高出一截子,白須飄飄,灰袍獵獵,雙手合十,群僧一眼便認出,正是大光明寺住持空藏大師。
暮野王瞧見空藏從天而降,眼角微微抽動一下,隨即笑道:「空藏,你還是出來了。」
「暮施主,如果老衲沒有記錯,你今年六十有九,再有一年,便是七十了。」空藏聲音低緩不失威嚴:「人生七十古來稀,暮施主在鄙寺清修十八年,按照老衲的想法,再有兩年,等到暮施主在鄙寺滿上二十年,便可讓你下山自修了。」
齊寧聞言,心下倒有些吃驚,暗想這暮野王竟然已經這麼大年紀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如此年歲,竟然還能有此武功,那還真是了不得,方才他瞧見雙方交手,從這暮野王的身法速度,渾然看不出他竟是如此年歲。
不過光明十三僧也大都年事已高,武功修為卻也都是不低,心想看來武學之道,有時候與年歲真是沒有太直接的關係。
他之前聽淨空說空藏大師身患重疾,無法處理寺內事務,可這時候見得空藏大師威風凜凜,哪裡有半點患病的模樣,心想原來那淨空老和尚竟然也在欺騙自己,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是淨空說起謊來,竟是臉不紅心不跳,看來那老和尚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空藏,你假仁假義,道貌岸然,在別人眼中或許是一代高僧,可是在老夫眼裡,只是一個口蜜腹劍的偽君子而已。」暮野王毫不客氣,冷笑道:「老夫被你關了十八年,你三言兩語說得輕鬆,當真以為這十八年的讎隙就此輕描淡寫算了?」
空藏大師嘆道:「暮施主,你脫身出來,短短一天,我大光明寺便有數條性命斷送在你手中,淨塵師弟這十八年來,每個月從無間斷為你講經,可說與你也有師徒之誼,可是你卻偷襲害死了他,如此戾氣,老衲又怎能放心讓你離開?」
「當年如果不是你們多管閒事,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暮野王冷笑道:「想當年老夫與你們大光明寺並無恩怨,天下人都說你們大光明寺乃是慈悲寶剎,老夫對你們也存了幾分敬意,並無冒犯,可是你們多管閒事,老夫沒找你們麻煩,你們竟找上老夫的麻煩,今日老夫所殺的那些人,便都是你們自作自受。」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