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心知事情不對,杜儼刀已經喝罵道:「幾杯酒下肚,就該在這裡胡言亂語,還不滾下去。」
那人被這一罵,頓時酒醒,爬起來,搖搖晃晃要離開,屈滿寶卻已經冷聲道:「站住,我讓你走了?」
「大公子……!」那人回過身,腳一軟,跪倒在地。
屈滿寶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居高臨下盯著那人,冷笑道:「你是覺得我沒有資格換防潼關,所有的事情,都要聽從大將軍的吩咐是不是?」
「屬下不……不敢!」
「你是想說,老子是違背大將軍的命令,私自調換守兵?」屈滿寶伸手一把抓住那人髮髻,「你是在挑撥我和大將軍的父子關係?」
那人全身冷汗直冒,只後悔多灌了幾杯酒,顫聲道:「大公子,屬下是胡說八道,您……您一言九鼎,你說什麼,咱們就做什麼,我……!」
「我讓你們把守潼關,是因為最信任你們,在我心裡,你們對我都是忠心耿耿,無有二心。」屈滿寶雙目滿是殺意:「你在這裡竟然說我是在違背大將軍的意思私自換防,妖言惑眾,若當真委你以重任,遲早要背叛我。」猛地探手,拔出邊上一名部下的佩刀,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對著那人兜頭一刀砍了下去。
鮮血噴濺,屈滿寶一刀便即將那人的腦袋劈成了兩半。
其他人都是心下駭然,紛紛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知道大公子喜怒無常,這些年來突然發怒而四意殺戮也不是一次兩次,誰都不敢吭一聲。
屈滿寶將那把刀丟在地上,瞧見自己身上被濺了血,皺起眉頭,揮手道:「將屍首拖出去埋了,杜儼刀,準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幾人立刻拖了屍首下去,誰也不敢在帳內多留。
夜色幽靜,大公子殺了人,三百驍士很快就都知道,大家也已經知道那人是禍從口出,是以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偌大的營地,鴉雀無聲。
夜風呼呼,營地內點了篝火,驍士們就躺在篝火邊上歇息。
行軍途中,當然沒有大浴桶供應,更不可能像在鎮西大將軍府內有美人伺候沐浴,屈滿寶只能用兩桶剛燒好的熱水擦抹身體,他全身赤裸,對於自己的身體,屈滿寶還是很為滿意,結實有力,每一個和他上過床的女人,在某方面至少不會失望。
殺人立威。
屈滿寶腦中想到方才自己殺人之後,那下部下噤若寒蟬的樣子,心中便有幾分得意,要讓手下人忠心耿耿,定要讓他們心存畏懼,只要他們心中害怕,才不敢生出他念。
他拎起一隻木桶,兜頭淋了下來,溫暖的熱水讓他全身上下一陣輕鬆。
他長舒一口氣,便在此時,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他皺起眉頭,很快,便聽到幾聲慘叫響起。
屈滿寶心下一緊。
「有敵來襲,有敵來襲!」外面傳來驚呼聲。
有敵來襲!
屈滿寶只覺得匪夷所思,在這西北大地上,誰敢襲擊自己的隊伍?自己手底下可是三百驍勇善戰的勇士,就算是一支上千人的兵馬殺過來,這三百裝備精良的勇士也足以應付。
可是西北又有誰能不經過屈家的允許,隨意調動一支隊伍?
難道這附近真的有強匪?
他心下冷笑,如果真的是一群土匪來襲,今晚定要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他丟開木桶,扯過自己的外袍,裹在身上,拿起自己的佩刀,衝出大帳,夜色之中,只見到人影閃動,營地裡的驍士們一片混亂,陡然間勁風從側邊忽起,屈滿寶斜眼瞧過去,只見到一支羽箭直往自己射過來,他心下一凜,身體後仰,揮刀砍過去,將那支箭矢開啟。
「杜儼刀!」屈滿寶大喝一聲:「到底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