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連忠大是驚訝,便是一旁的趙信也一臉錯愕。
「我剛才盯著瞧了小半天,剛剛看到一絲星象,就被你驚擾。」楊寧有些懊惱,「早知道這尊琉璃馬是如此寶物,就該找祖母早些要過來,好好賞玩,現在……!」苦笑著搖搖頭,一臉無奈。
竇連忠將信將疑,但心中卻想,如果是先帝所賜之物,還真不能小瞧,再次小心翼翼端起琉璃馬,細細品看,小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奇特之處,楊寧見他皺眉,在旁道:「祖母說這琉璃馬夜裡會有多彩光芒,或許等到深更半夜就能顯出星象來,這大白天……也不知道在日頭下面能不能瞧出些端倪。」
竇連忠一聽,道:「不錯,日頭下面或許能瞧見。」
日出東方,竇連忠方才被帶著從後門進來,後門被屋蔭擋住了日光,不過側廳前門外,卻是陽光明媚。
竇連忠倒也明白,這世上有許多的奇珍異寶乍一看確實不顯眼,非要細細品鑑才能看出端倪,就是再厲害的鑒寶師,也有走眼的時候。
他雖然喜歡古董字畫,也浸淫多年,自問在這方面有幾分本事,但楊寧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連先帝也搬出來,雖不至於相信,卻也心存疑慮,向正門外瞧了一眼,端著琉璃馬向門外走過去。
竇連忠還沒出門,楊寧已經道:「小心!」
竇連忠只當他擔心傳家之寶,也不理會,抬腳邁出門檻,只走出一步,腳下猛地一滑,身體瞬間失去平衡,這一下子毫無防備,臉色大變,隨即「啪」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趙信本來跟在竇連忠身後,見竇連忠一跤摔倒,急忙上前,要扶起竇連忠,兩隻腳踏出去,也只走了一步,腳下一個打滑,也是一屁股摔倒在地。
楊寧忙跑過來,叫道:「竇兄,我讓你小心,你……!」聲音戛然而止,臉上顯出驚駭之色,怔怔盯著地面。
竇連忠莫名其妙摔了一跤,一肚子火,正要發作,看到楊寧表情,順他目光瞧過去,也是臉色大變。
只見那尊琉璃馬摔落在地上,此時已經是四分五裂,琉璃本就極為脆弱,他摔倒之時,琉璃馬也撞在地面上,這側廳外是用青石板鋪就,那琉璃砸落在青石板上,豈能有好,已經是碎成幾十片。
竇連忠本要發作的怒火瞬間煙消雲散,背脊生出冷汗,臉上肌肉抽搐,聲音發虛:「世子,這……這地面真的好滑。」感覺地上油膩膩的,伸手摸了一把,放到鼻尖前聞了聞,一股怪味鑽入鼻腔,皺眉道:「這都是什麼東西?」
楊寧卻是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道:「傳家之寶,傳家之寶……!」
竇連忠心下一沉,只覺得事情大大不妙。
此刻卻聽得腳步聲響,只見數人快步過來,當先一人卻是趙無傷,身後跟著幾名護衛以及家僕,趙無傷走上前來,瞧見坐在地上的竇連忠,神情冷漠,等瞧見摔成碎片的琉璃馬,變了顏色,失聲道:「世子,這是太夫人先前派人送來的傳家之寶嗎?」
楊寧只是呆呆道:「我的傳家之寶,這可怎麼辦?這是先帝所賜,能看生死,這……這如何向祖母交代?」
竇連忠和趙信互相看了一眼,只見趙信臉色也微微發白,竇連忠坐在地上覺得不雅,伸手道:「來扶我起來。」
趙無傷神情冷然,其他人都是一動不動,竇連忠心下有些惱怒,卻也無可奈何,此時也看清這側廳的前門外有一攤發黃的液體,自己剛才只想瞧瞧琉璃馬到底有何神奇之處,出門的時候根本不曾低頭看,正好踩在上面。
他只能小心翼翼爬開,站起身來,錦衣上沾著黃色的液體,只覺得異常噁心,可此時卻也不敢發作,乾笑兩聲,向楊寧道:「世子,這琉璃馬其實……其實並不值錢,並沒有什麼神奇之處,你不必傷心。」
楊寧猛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