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心下一凜:「你……知道我不是留下來的那個?」
北堂慶神色略有些黯然,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他在齊家一直遭受折磨,而且被傷害了腦子……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齊寧心知北堂慶知道的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多的多,在他面前,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隱瞞,點了點頭。
「你代替他回到了錦衣候府,前後判若兩人,我得到訊息,就知道一定是你出現。」北堂慶道:「當年我帶你離開建鄴,大光明寺的人也一直在追殺,我傷勢極重,在林中昏厥過去,醒來之後,就沒了你的蹤跡,我四處找尋,一直沒有你的下落。」嘆了口氣,道:「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卻始終沒有收穫,直到你回到錦衣候府,我才安下心來。」
齊寧心想你昏迷的時候,小貂兒被土老爹帶走,若是你再等上一天,倒是能夠等著土老爹去而復返,只是當時的情況,北堂慶當然想不到土老爹還會回去,四處找尋,但小貂兒已經流落民間,再想找到,實在是難如登天。
「你知道他一直在錦衣齊家受折磨,為何一直沒有去救他?」齊寧盯著北堂慶的眼睛問道:「以你的武功,既然第一次能闖進齊家,第二次當然也可以。」
「我不能冒險。」北堂慶淡淡道:「我可以捨命去救你的母親,就算身死齊家也不會有絲毫的後悔,可是你母親……從那以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再不能以身犯險。而且齊家一直在提防我再次返回,早些年在錦衣齊家一直都設有埋伏,我若再次前往,絕無成功的可能。」
齊寧皺眉道:「更重要的事情?什麼事情?」
北堂慶神情冷峻起來,淡淡道:「當然是報仇!」他轉過身,面朝崖外,背負雙手道:「如果不是錦衣齊家,我和你母親絕不會是那樣的結局。」
「你所謂的報仇,又是什麼意思?」齊寧問道:「如何報仇?」
北堂慶沒有立刻回答,沉默許久,才轉身道:「天快亮了,我熬了些粥,你陪我吃些。」也不多言,逕自向木屋走去,齊寧神色凝重,猶豫了一下,跟在後面過去。
山上瀰漫著樹木草葉的氣息,走進院內,院子裡的青草長勢極好,北堂慶含笑道:「在山頂上種菜,雖然不茂盛,但味道很好,你進屋去等著。」向邊上另一間屋子過去,齊寧想了一下,進到最大的一間木屋中,只見屋內擺設異常簡單,可是桌椅卻都一塵不染。
這裡面的擺設,和普通的農家並無區別,北堂慶在這山上,倒像是過著田園生活。
很快,就見北堂慶端著一隻託盤過來,除了兩碗粥,還有一碟子青菜,連粗茶淡飯都算不上,他將粥菜放在桌子上,這才盤膝坐下,是以齊寧在他對面也坐下,齊寧落座之後,北堂慶才道:「這是山上種的小米,吃粥可以養胃健脾,你嘗嘗。」自己先端起小碗,拿起筷子,動作十分優雅,齊寧心想北堂慶畢竟是皇族中人,吃穿行坐都是經過調教,姿態自然與常人不大相同。
小米粥的味道很淡,甚至可以說寡然無味,北堂慶用餐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齊寧也不說話,等兩人用完粥,放下碗筷,北堂慶才道:「我年輕的時候,喜歡四處遊歷,增廣見聞,南楚是我大漢的勁敵,要一統天下,勢必要知己知彼,所以遊歷南楚,自然是必不可少。」他聲音平和,娓娓而談:「我在建鄴待了好幾個月,遇到了齊景,那時候我和他一見如故,他喜好兵略,我與他談論兵略,可以幾天不休。」
齊寧心想這北堂慶的膽識倒也是過人,他身為皇族,明知道楚國是北漢的敵國,卻還敢前往楚國的京城,一旦被發現真實身份,只怕再也無法離開楚國。
「我知道他是卓青陽的弟子,也早知道卓青陽乃是當世鴻儒,學識淵博,所以就想著能在卓青陽的門下獲教。」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