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韋書同身為西川刺史,府中自然有極其準確的西川地形圖。
地圖之上,西川十六郡描畫詳細,特別是成都府所在的蜀郡地形,山川河嶽都是勾勒的異常清楚,而各郡的城池也都是清晰標明。
「韋大人,李弘信修建寺廟的地點,你能否在地圖上一一標明?」齊寧凝視韋書同。
韋書同見齊寧神情嚴峻,知道事情不簡單,想了一下,才道:「侯爺,下官知道李弘信捐建寺廟十餘座,也記得一些,可是……並非所有寺廟的地點都記得清楚。」
「你將你所知的寺廟地點標明出來。」齊寧聲音嚴肅:「李弘信若是捐建三兩座寺廟,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對外顯示自己無欲無爭一心向佛。嘿嘿,他李家在西川立足百年,李弘信乃是一代梟雄,手上滿是鮮血,豈會這樣容易放下屠刀。」
韋書同眉頭鎖緊,拿過毛筆,蘸墨過來,細細想了想,在地圖上多處輕輕一點,點上了墨點。
齊寧見他點下墨點,顯然是對西川的地理環境十分的熟悉,暗想韋書同畢竟不是庸碌無能之輩,只看他對西川地形如此瞭解,便知道此人在西川也確實費了一番功夫。
韋書同十分謹慎地點了八處墨點,第九處卻遲遲沒有落下,終是放下毛筆,道:「侯爺,這八處不會有錯,剩下幾處有幾處我不能確定,還有幾處下官確實記不得。」
韋書同是西川刺史,管理西川十六郡,諸事繁雜,李弘信修捐修寺廟這等事情,韋書同此前顯然沒有太過在意,但是能夠記住八處地點,已經著實不容易。
齊寧微微頷首,仔細瞧了瞧,手指輕輕劃過,忽地抬頭,道:「韋大人,你仔細瞧瞧,這些寺廟選擇的地點,可有什麼蹊蹺之處?」
韋書同這時候背負雙手,彎身仔細觀察,皺眉道:「下官所知的這八處寺廟,有六處在成都附近,剩下這兩處,一處在巴西郡,一處在江陽郡……!」眯起眼睛,忽地抬頭道:「是了,下官記起來了,剩下的那些寺廟,雖然詳細地點下官不能確定,但似乎都是在巴西郡和江陽郡。」
「且不說巴西郡和江陽郡。」齊寧指著地圖上蜀郡境內的寺廟,「六處寺廟環繞在成都府的四周,而且幾乎都是背山而建,嘿嘿,韋大人,你不覺著這六處寺廟看上去是將成都圍了起來?」
韋書同仔細看了一眼,身體一震,失聲道:「侯爺好眼力,竟然果真是這樣,下官……下官此前從未發現這一點。」
「那也難怪。」齊寧道:「韋大人,李弘信是何時開始捐建第一座寺廟?」
「李弘信捐建的第一座寺廟,就在此處。」韋書同指著成都府附近的一處墨點,「這裡是青城山,是李弘信捐建的第一座寺廟。」想了一想,才道:「那應該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四年?」齊寧冷笑一聲:「短短四年,李弘信捐建寺廟十餘座,還真是大手筆。」
韋書同道:「他當年歸順朝廷,朝廷給他留下了大片的封地,而且還賞賜了無數的黃金白銀,讓他享盡榮華富貴。據我所知,李弘信私底下還派人做些生意,每年也都是有大批的進項,他手下畢竟還有千名錦官衛,此外還養了一些門客,數量雖是不多,但都是極耗錢財,若無進項,這幫人就只有喝西北風了。」
「也難怪他有那麼多銀子捐建。」
韋書同皺眉道:「李弘信素來出手豪闊,當年與朝廷對抗,散盡家財,所以他一擲千金,下官並不為怪。幾年前李弘信的正室過世,大辦喪事,請了上百名和尚超度,從那以後,李弘信隔三岔五就請高僧去王府說法,下官也碰見過幾回,確實是佛法精深的高僧,所以他開始捐建寺廟,下官也並沒有太過在意,而且下官派人瞧過,也並無什麼不妥,所以……!」
齊寧心想這李弘信果然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