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島主不等她說完,已經打斷道:「我記得對你提醒過,許多事情不去想它,時光流逝,總會過去。這些年來,我最擔心的便是你誤入歧途,只是你日夜靜心在我身邊,我只以為你真的忘卻……!」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白羽鶴俯首道:「島主,師妹上島之時,已經記事,當年的事情,深入骨髓,不是她想忘就能忘記。」
白雲島主冷哼一聲,道:「羽鶴,若是我今日不出來,你是否真的要與二奴一決生死?」
「是!」白羽鶴乾脆利落。
白雲島主道:「媚兒入宮行刺,是早有所謀,深思熟慮,你今次要與二奴生死對決,卻是臨時起意,比起媚兒,你犯下的過錯更大。深思熟慮之後所做的事情,哪怕是錯的,至少也知道錯的哪裡,臨時起意,乃是一時衝動,不會覺得自己真的錯了。」
白羽鶴低著頭,道:「一切全憑島主懲處。」
「島主,此事與師兄全無幹係。」赤丹媚此時已經明白過來,立刻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刺殺昏君是我一人所謀,與師兄並無幹係,島主要懲處,我一人承擔便是。」
白雲島主道:「有些過錯,不是你一人所能承擔。」猛地探手,白羽鶴腰袢懸掛的烏曜劍竟是自行飛出,落入白雲島主手中,白雲島主將烏曜劍向後丟過去,殺奴雙手接過捧住,白雲島主淡淡道:「白羽鶴,自今日起,你與白雲島再無幹係,日後你的所作所為,也與我無關。」
白羽鶴身形一震,霍然抬頭,失聲道:「島……島主!」
白雲島主也不理他,看著赤丹媚,淡淡道:「媚兒,你隨我回島,自今而後,不得再踏出白雲島一步。」
赤丹媚嬌軀微顫,白雲島主問道:「你不願意?」
赤丹媚低頭道:「不敢!」
「我知道你的心思。」白雲島主嘆道:「你心魔纏身,這一輩子都是消不去的,既然如此,就只能讓你在白雲島呆一輩子。」
忽聽得一個聲音道:「白羽鶴,我便說了,白雲島主有什麼好,你拜我為師,從今以後,縱橫江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其快活自在,何必受白雲島約束?」正是暮野王在旁幸災樂禍。
白雲島主卻是轉視暮野王,他對門下弟子頗為嚴苛,但瞧見暮野王,卻露出一絲笑容,問道:「你想收徒弟?」
暮野王嘿嘿笑道:「你就是白雲島主莫瀾滄?聽說天下間有五大宗師,你白雲島主也算是一個。老夫還以為就算不比老夫年紀大,也不會比老夫小上多少,想不到竟然是個娃娃兒,哈哈哈……!」
他年過六旬,比之白雲島主要大上不少,此時卻口稱白雲島主為娃兒,齊寧在屋裡聽到,心想這暮野王還真是狂傲的可以,連白雲島主竟然也不放在眼中。
白雲島主並不生氣,含笑搖頭道:「你經脈受損,還是少說話為妙。白羽鶴已非本門弟子,他若願意拜你為師,我也沒有道理阻攔。只是你如今被大光明寺追拿,自身難保,白羽鶴追隨你身邊,豈不是要被你連累?」
暮野王一怔,冷聲道:「你說什麼?」
「以你的武功,當今天下能傷得你的人倒也沒有幾個。」白雲島主氣定神閒,如同敘家常般:「你奇經八脈之中有兩脈受損,據我所知,能有此等功力和手段的應該只有空藏老和尚,空藏自詡為出家人,修禪供佛,不會輕易出手,他既出手傷你,亦可見你對大光明寺已經有了威脅,既然如此,大光明寺又怎能輕易放過你?」
他娓娓道來,一切都似乎瞭若指掌,暮野王已經是微微變色,握拳冷笑道:「大光明寺那群和尚又能將我如何?你們中原人都喜歡虛張聲勢,真要動起手來,也不過如此。」
「閣下不是中原人,又來自何方?」白雲島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