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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期將之,樹上桃花已經散了大半,桌案之上,滿是粉色的桃花花瓣。
我拂開花瓣,在案前坐下。
取了案上黃紙,又拿筆蘸了蘸硃砂。
心想慕容白法力漸弱,須得多制些符咒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我心中默唸咒語,任筆尖在黃紙上游走。
制符甚費靈力,我感覺周身有汗冒出,卻不敢中斷拭汗,懸著手臂下筆描出最後一步,黃紙上一道白光轉瞬即逝。
我心中一喜,這張符咒,便算是完成了。
將符咒提在手裡,我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倘若父親見我如今這般,也不知會不會轉口誇上幾句。
我早不是先前那個畫符十張也成不了一張的幼女了。
得意了一陣,我將制好的火咒放在一邊,重新拿了一張黃紙,這一回,打算制一張定身咒。
冷不防耳邊卻傳來了慕容白的聲音:“明天……會有妖物來犯嗎?”
“啊!”我被他嚇了一大跳,手一抖硃砂也灑在黃紙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扭頭瞪他。
“剛來……”他見我這般,竟笑了。
“嚇死我了,”我翻了個白眼,摸了摸胸口,“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我輕功好。”
我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見他仍舊一身白衣,頭髮也未束,當真如同一個鬼魅一般。
他抬起手,擺了擺,意思是讓我給騰個座位。
我又翻了個白眼,往一旁挪了挪。
“眼珠子要掉出來了。”慕容白說。
我懶得理他,重新拿筆蘸了蘸硃砂,又換了張黃紙:“你這大晚上的,幹嘛不睡覺?”
“你不是也不睡?”
“你沒看我在幹正事。”
“你做夢了?”慕容白又問我,“明天會有妖怪來嗎?”
!
☆、第六章
我點頭:“有兩隻妖,一公一母的好像是一對。”
慕容白嗯了一聲。
我握筆的手頓了頓,扭頭去看他:“你別怕,還有我呢。”
慕容白看著我:“素素,萬一有一天,我連誅邪都握不動了……”
誅邪是慕容家世代相傳的寶劍。
我脫口而出:“怎麼會……”
慕容白看著我,沒有說話。
他已年過二十,上蒼再垂憐,留給他的也就只剩三年多的時間。
我心裡又難過起來,看著他,堅定道:“我會保護你。”
慕容白搖了搖頭:“村民敬我愛我,只因為我是降魔者,假如有一天,我的手再也舉不起那把劍……到了那個時候,不能再做降魔者,我就只是我,只是慕容白……”
他說的很慢,我卻聽不懂。
他就是降魔者,降魔者就是他,這二者如何能夠分的開來。
慕容白見我茫然,又道:“你們秦家祖訓,守護的是降魔者,卻不是我慕容白。”
“不!”我反射性的搖頭,“降魔者是你,慕容白也是你,我要守護的人,就只有你!”
慕容白一怔,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我方才起床,也未束髮,此刻見他摸我,有點不好意思:“慕容白,我好幾天沒洗頭了。”
慕容白又是一怔,收回手看了一眼:“果然……”
我:“……”
慕容白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仍然坐在我的身邊。
制符需要凝神,他在我身邊,倒也沒有再開口打攪我。
然他坐在我的身邊,已經是最大的打攪。
餘光可以看見他白衣,鼻尖